我要回家的散文
我的妈妈盼儿回家,
母爱的目光亲吻我的脸颊,
看我吃饭,
听我说话,
笑容里面开着泪花。
我的爸爸等儿回家,
父爱的双手抚去我的疲乏,
说我成熟,
看我高大,
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我要回家啊,
我要回家,
我想看看我的老妈妈;
……
——题记
独自静坐窗前,阳光虽然温暖,但是氤氲的药味叫我内心烦乱。看窗外自由飞翔的小鸟,我恨不能身生双翼,回到我的家乡去。“我要回家,我要见我的老妈妈……”歌声像一把把尖刀,割碎我的心灵,叫我的郁闷无处放逐……
试着站起,试着迈步,在爸爸的陪同下,试着从童年的迈步学起,我是一个被剥夺了自由的人,我的命运被无情的搁浅在了沙漠。茫茫大漠,没有绿洲,没有月牙泉,甚至没有人踪,没有鸟声,有的仅仅是失望的嚎啕,无望的等待,还有就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如果,人生可以省略,我宁可动用我全部的财富,动用我所有的情感,动用我所有的付出,决绝的把这一笔,删去,没有任何痕迹。真的,就算叫我付出后半辈的幸福我也愿意,因为,在这一刻,我只需要自由,我的生命需要在运动装中重获新生。
可是,那些记忆开始把我侵袭:
我无能为力的躺在这里,我的腿,我的身体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起初,我是没有勇气睁开眼睛的。当我从那场并不是很艰难的手术中醒来,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甚至有点恍如隔世。我醒来时,看见了满脸泪痕的妈妈,我不知道几天不见她为什么那么憔悴。我看到了越发沧桑的父亲,他的衰老叫我吃惊。我还看到医生脸上的欣喜,似乎在沙漠里发现了甘泉。我以为,我的手术就这样过去了,从此我又可以回到原来的青春模样。可是,我伸了伸手,没有感觉。我伸了伸腿,没有动静。我想挣扎着起来,可是挣扎的只是意念。在我的耳边开始那些利剑一样的喧嚣:“你试试,身体能动吗?”
“你的思维没事吧?你能说话吗?”
“你的手也不能动吗?”
“你不要吓唬爸妈呀,儿子。”
……
我怔住了,我明白了,我绝望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我在死亡的路上彷徨。我使劲的闭上了眼睛。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世界,与其这样苟且偷生,还不如痛快的死掉,我打算自暴自弃。
“院长,院长啊,我们孩子怎么了,你们不是说过这是个简单的手术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呀?”一定是妈妈疯了。是啊,我才二十八岁。我曾经多么雄心勃勃呀。我搞推销,我搞设计,我一步一个脚印的活着,我步步高升的活着,我是多么令人羡慕呀,一米八的个,人长得精神,曾经很多人给我提对象,可是都被我委婉的回绝了。因为,我一定要在我事业有成时,再考虑个人问题,我一定要给我爱的人幸福。可是,就在我事业刚刚有起色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如果说原来是一个美好的梦的话,那么现在一切都破灭了,一切都不存在了。我使劲的闭上了眼睛,任凭大家争吵的天摇地动。
“大家都冷静点,这么吵也不是办法,咱们要不先到院长办公室商量个解决的办法。”护士长在安定局面。
“不行,就在这说,这是我儿子呀,这是我儿子的前途呀,可怜我儿子才二十几岁呀,我儿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这是妈妈在嚎啕大哭,农村妇女,没经历过这些,我猜测妈妈已经急得乱套了。
“不是,这位大姐,事情出了,作为院方我们也是不愿意的,我希望慎重考虑,我们还是马上请专家会诊一下,找到一个稳妥的解决方案,你这么闹,会误事的。”院长开始妥协了。
“老伴,你先别哭,为了孩子,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办法。”爸爸一直老实巴交的,此刻还是很冷静的。
后来,人们都走了,只留下我和妈妈。我就听见,爸爸在摆弄我的身体,一边弄,一边流眼泪:“哎,儿啊,你这命怎么这么苦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呀,怎么就发生了呢?如果知道这样,咱们也不做这个手术呀,也不至于全身失去知觉呀,不就是脊柱上长了个瘤吗?这些王八蛋医生,他们在手术前也没说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呀,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儿啊,如果你瘫痪了,妈妈也不活了,我和他们豁命去……”
在妈妈的哭诉里,我渐渐的明白了,原来是我的手术失败了,可是,这么简单的手术,怎么就失败了呢?这可以说是比较简单的手术,脊柱上长了个结核,所以为了保险,我们就来到了市结合医院就诊,当时院长信心百倍:“你放心,这样的手术我们轻车熟路,我保证半个月后,小伙子就可以正常干工作了。”我当时还打算手术好了,继续开发我的项目,那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项目,可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形同虚设了,我绝望了。
在无比的煎熬中,我迷迷糊糊的等待着,等待着也许是更加恶劣的结果的到来。不知什么时候,父亲回来了,还有哥哥。
“老伴,专家会诊过了,请的是全市最有权威的外科专家,咱儿子这是因为手术室不小心伤到了骨髓神经,才导致全身失去知觉,医生说,乐观点看,也许一周后,知觉可能慢慢恢复,那就没有太大问题。可是,如果半个月还没有知觉,那就可能导致瘫痪在床。不过,专家说咱儿子年轻,应该恢复得好。院长答应给咱们用最好的药品,争取最佳的恢复时间。”爸爸在和妈妈商量。
“哎,这该死的院长,把我儿子给毁了,现在我还能怎么办,叫他们赶紧给儿子想办法。”妈妈被逼无奈。
哥哥出去了,不一会院长和主刀大夫,护士长都来了。他们采取了很多措施。我被他们像死人一样任意折腾。不管他们如何叫我,我都死死的闭着眼睛,一滴眼泪也没掉出来:“一切挽回的可能性都很小了,我的明天我的未来,也许就葬送在这个医院了。”
妈妈一直哭,一会高一会低。不哭了,就骂,一会高一会低。
爸爸被急得走来走去,一会快一会慢。有时就大口吸烟,一会快一会慢。
在一周的紧急抢救过程中,不是有医院的各级领导来关照,安抚,无论谁来口径都一致:“事情出了,别急。我们一直再想办法,一定会好起来的。”
妈妈就嚷:“敢情不是你儿子,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得何时好?”
爸爸就唉声叹气:“你们说的好,可是这咋也没有结果呀。”
用不了多久,屋里就乱作一团,妈妈每次都控制不住,我知道,她太爱我了。
吵吵嚷嚷,坎坎坷坷,一直到第七天的晚上,我已经在妈妈的哀求下,少喝了点牛奶。晚上,妈妈买了鸡蛋糕,商量我吃点。我没有食欲,外面的天黑了,透过医院的窗户望着黑黑的天空,我的心里也一样黑暗。
妈妈把盛满鸡蛋糕的汤匙放在了我嘴边。我下意识的躲闪,头甩到一边,没想到,肩膀这次有了点知觉。我觉得奇怪,就又试了一次,果然有了点感觉,我有点意外。
妈妈也发现了这个细节,她先是直盯着看,后来索性大声叫我:“再动一下,妈发现你肩膀动了。”
我又做了一次,果真动了一下。这次妈妈赶紧叫大夫:“大夫,快来呀,我儿子有点感觉了。”
大夫闻声而来,有的摆弄胳膊,有的摆弄腿和脚,不时的问这问那,而且说,这是个好在征兆,应该有恢复的可能性。
那一夜,爸爸和妈妈激动的一夜未睡,他们一直在商量我以后的医治情况。
“他妈,这里条件不是全市最好的,要我看,我们还是转院吧,别耽误了孩子。”
“他爹,这我也想过,可是咱们手里没钱呀,咱们能去哪呀?”
“明天我和院长去商量转院,我觉得医院也应该负全责,叫医院出钱,现在的时间太珍贵了,可不能耽误了。”
“如果医院不同意咋办?咱们人生地不熟的?”
“不可能,他们一直态度比较好,再说,他们也承认这是个意外,他们也怕咱们上告呀。”
“那你可千万好好说,只要能给儿子治病,叫咱们磕一个都行。”
“我知道了。”
然后二人反复的商量,直到我睡去。
第八天的早晨,爸爸没有吃早饭,就去院长办公室等了。我和妈妈心里也都怀着一线希望的等着。可是,一直到中午,爸爸才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一看就知道结果不好。
“怎么才回来,快说说,院长怎么说?”
“院长说了,如果还在这里医治,医院尽最大努力。咱们没钱,可以暂时赊着。如果转院,一分钱不给,而且不负任何责任。”
“他们这不是丧良心吗?手术失败时,他们可不是这个态度。他们办的这叫人事吗?”
“院长那里是没的商量,他妈你说这可咋办?”
“我就不信了,我去找院长去。”
妈妈一边哭一边去找院长。
过了大约一小时,妈妈回来了,眼睛红红的,满脸的沮丧。
“不行,我明天回家,我要找律师去咨询一下,我就不信整治不了他们,气死我了,简直不说理。”妈妈竭斯底里。
“我看事情也不宜弄得太僵,这样,他们如果不给咱们孩子用好药,我怕是会耽误孩子的治疗。咱们家又没有多少钱,如果耽搁了,儿子的前途就完了。”爸爸捶胸顿足。
“可我们也不能傻等呀,这可是儿子一辈子的事情呀。”
“你说那能有什么办法?咱们一没人二没钱的。”
“不行,明天我一定要回老家找律师咨询一下,问问懂得的人,想想新办法。”
就这样,爸爸和妈妈又是一天一夜没睡,他们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我知道,自从我手术后,他们几乎没睡过几晚觉。我是被困在陆地的蛟龙。以前对这方面全是空白,现在就更没有办法可言了。只好祈祷妈妈能找到解决的好办法。
第九天白天,院长又带领了一行人来巡诊。而且他安抚父亲说:“我希望你们不要折腾孩子。我们是按专家的意见给患者治疗的,在哪里都一样。再说这里知道患者的病情,恢复总会是很慢的,不要着急。”
“可是,如果去北京或者呼市最好的医院,没准恢复的时间会快点。我希望我的孩子的病不要被耽搁了,这可不是小事呀。”爸爸近似于哀求,我的心比刀割还难受。
“我们会尽力的,你的孩子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们。”院长开始安慰爸爸。
“如果你们肯出一大部分,剩下的我们自己拿还不行吗?”爸爸开始退步了。
“这不是多与少的问题。反正你如果出院了。按着院里的规定,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出的。”院长很决绝。
“可是,如果你们当初不出事,我们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了?你们医院是大单位,总得有良心吧。”
“这你可不能乱讲,这绝不是医疗事故,而是医疗范围内可以出现的意外。我们医院不讲良心,只讲原则。希望你们家长慎重考虑,否则你们只要出院,我们概不负责。”说吧,一行人走了。
只留下爸爸一个人束手无策。他一直在等着妈妈的消息。
直到第十一天晚上,妈妈才迟迟而归,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结果是没有就结果。
“怎么才回来,有什么好办法吗?”父亲很急切。
“哎,可别说了,我费了好大劲,可是毫无办法。”母亲一言难尽。
“快说说,好歹总有个办法吧。”
“我给你说,我找了咱们县有名的律师咨询。他说,如果打官司,不是没有赢的可能。可是,前提是医院要承认是医疗事故。这要做法医鉴定,还要有相关的`手术时的证明材料。可是,这些资料恐怕咱们都难以弄全。那一切就没办法了。”
“说这有用吗?已经过去这么久,估计医院早篡改了,当时咱们也不懂呀,这些材料我看难以弄到。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家伙还叫我打了消协电话。可是,消协的人说,要我们提供相关的证据,还是要那些资料。等于没说。”
“咱们哪知道他们要这些,只顾了关心孩子,也没注意把那些资料复印保留呀。再说那些都是医院机密文件,也不给咱们百姓看呀。手术签字我倒是看了,也没写着这一条呀。这可咋好?”
“还有人建议咱们给是电视台记者打电话告他们,可是我打了,记者也说要有相关证据,还要向台长申请……”
“现在最关键的是咱们没有证据,怎么告呀?”父亲一脸无奈。
“解决最快的应该是是电视台的‘直播生活’,可是我打了,他们也记下了,说要反馈回相关单位,他们才直播。而且也要有关资料呀。”妈妈继续说。
“今天院长又来了,还是那么意思,在这里治疗,他们不会慢待咱们,只要咱们出院,他们概不负责。你说,怎么办好呀?”爸爸喃喃道。
“哎,都怪咱们上面没人。咱们也不懂。现在可是没有好办法了。”母亲叹息,夹杂着眼泪。
“如果咱们出院了,没钱给孩子治病,还不如赖在这里呢?”爸爸说出了不是办法的办法。
“没办法,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也只有这么做了……”
那一夜父母一直很晚没睡,两口子唏嘘不已,毫无头绪。告状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好在,令父母欣慰的是,我的病情在一天天好转。我已经全身逐渐有了知觉。而且在两个月后,我已经能够坐起来了。可是,这时,医院开始来催医疗费了,说是我们家已经欠了一万元治疗费了。如果再不交钱,将停止给我的治疗。
那一天,院长和父母在我的病房又吵了起来。
“我说过,患者不属于医疗事故,只是一种意外,这在医学界是允许的。医院考虑到你们家里紧张,为了给孩子治病,你们已经欠了一万元。如果你们再不交钱,我们只能停止治疗。”院长说的有板有眼。
“可是,你们当初手术前并没说可能出现瘫痪,这就是你们的责任。我们孩子这样我们还不愿意呢?你们想不给治,门都没有?”母亲气极了。
“那没办法,没钱只能停药,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救济中心。如果你们觉得不合理,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院长厉声说道。
“告诉你,你如果给我们孩子停药,我就把孩子放你们家去。”母亲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在医院说医院的事,你敢去我家,那叫私闯民宅。我懒得和你们说,抓紧交钱。”说完走人了。
只留下爸妈无奈的站在那里,发呆。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更是干着急。虽然渐渐好转的病情给了我一丝慰藉。可是,如果中断治疗,一切将功亏一篑。
看看时间,已经快过中秋节了。这个团圆的节日,我们家却一点过节的意思都没有。第二天,父母用一整天的时间在想办法。而且不时的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咨询。听父亲说,老家有一个亲戚在美国留学,明白这些情况。他建议,还是不要出院。这种情况,也不宜打官司。这属于民告官,折腾不起。恐怕官司打不赢,倒是耽误而孩子的治疗。
最后,父母决定做一次冒险的实验。那就是在中秋节时都回家,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看医院怎么处理。
为了配合父母,虽然我已经坐起来了,但是我就是卧床不起。护士来给我打针输液。我一概反抗。还有,我绝食,拒绝一切恢复性治疗。
这招数还真灵,医院怕我继续闹下去,我会出什么意外,不到半天,就给我爸妈打了电话。谁知,爸妈拒不接电话。没有办法,医院只有出动车去老家请我的爸妈。
后来我才知道,医院请求爸妈去医院伺候我,而且说有什么事,可以和院方好好商量。爸妈见火候已到,于是跟着回到了医院。
院方很顽固,最终仍没同意给我转院去北京医治,只说,暂时不催我家交医疗费,而且治疗程序和用药和原来一样。能够争取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可是爸妈脸上的愁云从来就没有散开过。
就这样,在一种无可奈何中,一个月又过去了,我的病情慢慢地也有了点好转,我可以站起来,但是还不能走。我的腿还是不听使唤,像棉花一样,站一会,就必须坐下。
妈妈很着急,于是四处打电话求援。终于在一个远方亲戚的口里知道,我现在已经处于练力量的关键期。这时,吃药和输液作用都不大,锻炼呢,强度还大。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仪器和针灸进行恢复性训练。而且我已经进入了恢复性训练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了,将会耽误最后恢复的效果。
又一个巨大的难题摆在了爸妈面前,使他们再一次进退两难。于是,他们开始了和院方的再一次商议。
“现在我们孩子需要用仪器进行恢复训练,可是咱们医院没有,院长你看怎么办好呢?”妈妈尽量语气缓和。
“那没办法,咱们医院就是这么个条件,如果想训练的更好,你们就得自己出钱了,我觉得我们医院已经仁至义尽了。”院长根本不为所动。
“可是,为了儿子我们已经手无分文了,我们一个农民家庭,上哪里去弄钱呀?如果不是你们医院手术出了问题,我儿子能这样吗?”妈妈还是忍不住了。
“我说过那是医院允许出现的医疗意外,只要是做手术就会有风险,手术前签字你们也签了。现在,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弥补了这种出现的意外。如果你们还总是这样闹,我们也没有办法了。”院长根本没有同情心。
“就算我们求您了,我们孩子还小,如果错过了最好机会,那这一辈子就完了。”妈妈说着竟然跪在了院长面前。人不到难处能这么做吗?我不敢看妈妈。
“你不要这样,我们就事说事。医院不能做的,你就是怎么央求也没有办法,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人不见了。
这一次爸妈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又是一夜未眠,一夜的商量。
“上仪器锻炼是好,可是咱们没有钱,也上不起呀?”爸爸一筹莫展。
“咱们家钱有限,再去借也借不到了,关键是咱们一走,医院就什么也不管了,这可怎么好呀?”妈妈愁眉苦脸。
“为了拖住医院,我们也只好在这里多领孩子锻炼了,你去打听一下,咱们可以陪孩子训练。”爸爸无可奈何的说。
“哎,这年头没有人没有钱事可真难办呀。”
就这样,妈妈又失踪了两天,带回来的消息还算比较满意。原来妈妈去了市里最好的康复医院,经过详细的打听,知道,像我这样的情况,只要从饮食上加以注意,然后逐渐加大训练量,就会慢慢恢复。而且妈妈还带来一个好消息,曾经有一个和我一样的患者,经过这样的训练,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这个消息很振奋,也曾强了我的自信心。
就这样,全家的中心任务就是训练我。可是,一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伤到了神经,这种神经的激活和恢复是十分缓慢的。
首先能自己站起,到勉强迈步,就用了将近半个月时间。可是我不能摆脱别人的扶持,否则随时有倒掉的危险。医生说。如果我摔倒导致骨折,问题就更严重了。所以,爸妈不叫我一个人练习。
终于,我慢慢的开始走十几步了,可是那哪里是走步,咧咧切切,半天迈不一步,连自己上厕所都不能自理。该加的营养加了,该做的练习做了,没想到效果这么不明显。算算我已经来医院六个月了,半年,我觉得比我曾经的二十几年还长。我经历了太多的心理折磨,我无时无刻都在绝望的边缘徘徊。
事情就是这样,越是到了最后,就越陷入僵局。爸妈打算再赵院长说说,可是院长已经拒不见面了。爸爸有时只好在院长办公室门前等,可是,院长看见了就躲开,根本不给爸爸任何答复。
日子一天天艰难的过着,我开始能被一个人扶着去厕所了,但是起坐还不自如,生活依然处于不能自理状态。爸妈已经彻底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看看,又过了两个月,我的身体仍然没有太大的起色,春节要来了,爸妈想找院长给个说法,因为这样耗下去毕竟不是个办法。
但是院长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次次总也不露面。妈妈四处打听,可是都没有任何结果。终于有一天,主主任给我们传话说:“院长说了,你们已经欠了医疗费近一万元。如果想出院,必须还清,否则不能办理出院手续。”
雪上加霜。爸妈再一次束手无策。被逼无奈,爸爸决定叫妈妈回去照顾家人过节,因为奶奶年龄大了,也需要照顾。妈妈走的时候,是含着泪走的,她没哭出声,可是我觉得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大年夜,我和爸爸都没吃饭,早早的睡了。第二天我们早早的就起了,爸爸去买饭,我晒在阳光里,新的一年来临了,好温暖呀。可是我总觉得这阳光是那么遥远,总也照不进我的心里。虽然我几次想到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我不忍心爸妈的眼里再添伤悲。他们为我豁出了一切,我现在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可是,不死,我的未来又能怎样,我将拖累父母到何时,我不知道。这是一个没有头绪的官司,现在仁义良心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生命都显得微不足道,我不知道我的健康在哪里,我的明天在哪里。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歌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我的老妈妈……”好揪心呀!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的腿何时才能恢复,我何时才能回到健康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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