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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的随笔散文

时间:2021-05-09 10:51:51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祭的随笔散文

  大雪一场一场地落下,这个冬天愈发的萧瑟清寒。大寒过后,气温是降了又降,居然感觉不到阳光的暖,它在雪的映衬下有一点点的刺眼。

祭的随笔散文

  日历一页页地翻过,转眼又是一年。

  妈妈,你在天堂还好吧?

  昨夜,母亲来到我的梦里,帮我掖着被角,抚着我的额头,叮嘱着我安稳度冬日。醒来,一切还是那么地明晰。腊月二十,母亲的忌日,十四年,弹指一挥间。

  在冬天里不说想念,因为它已经成了我的心祭。

  母亲,出生在东北,六岁丧母,孤苦无依。十三岁,新外婆来时,母亲已经管家三年了。小时候,听外婆说,母亲的一双巧手就是在苦难中磨练出来的。

  外公是个典型的山东大汉,在老家时,家境殷实,受过良好的私塾教育,因此,母亲从小读书就很棒。母亲,在外公眼里是独一无二的,他对母亲是百般疼爱,尽其所能。外公,曾经有过几个子女,因为家庭变故,全都病死在老家荒凉的土地上了,母亲成了他仅有的孩子。

  母亲,个性坚强,继承了外公的优点,也遗传了外公的执拗。

  母亲和继母相处和谐,是老宅的一段佳话,更是让外公最心安的一件事。外婆娴静善良,没有文化,做得一手好的饭菜。外婆来到这个家,母亲就把这个家交给她来管,母亲便开始努力读书。在外婆心里,母亲是最好的孩子,孝顺,通情达理。母亲和外婆一直如亲生母女一般,以至于在外婆的有生之年,我和哥哥都不知道外婆是母亲的继母。

  1991年,外婆病逝,母亲才开口跟我们讲外婆的故事。

  外婆,一个人带着女儿逃荒到东北,遇见了外公。外公看到了外婆的善良,把她带回了家,从此,外婆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最初,母亲也抱着怀疑的态度审视着外婆,日子久了,两个善良的女人交上了心。

  母亲,因为外公外婆没有随军。外公在我七岁那年过世了,母亲就带着外婆搬了新居,一直陪伴着外婆。外婆一直在安详中生活,活到了81岁。外婆曾经有两个女儿,一个远在山东,一个在中年时去世了。二姨的葬礼也是母亲一手操办的,过了五期,母亲才告诉外婆。那一年,我第一次看到年迈的外婆抱着母亲哭了。“她不争气,这都是她的命啊!”我不知道外婆是怎么了,为什么哭?只是拽着外婆的一角,久久不能放下。

  母亲在老宅大院里是最能干的女子。邻居杨奶奶总是说母亲,太要强,吃苦受累的,做女人不值。

  母亲在她七岁那年遇见了父亲,父亲背着行李来到了他的五叔叔家,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三次寄养的生活。父亲清瘦的面容,一脸的书卷气,不一样的气质,让母亲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父亲就这样给母亲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父亲在母亲眼里是优秀的,因为他是大院里唯一的大学生,当然还有母亲,不过,因为学校远在甘肃,外公极力反对,母亲只好放弃了学业成为了一名小学老师。

  时光如梭,当母亲亭亭玉立,父亲已经是一名帅气的军官了。他是母亲一生的情梦,母亲为此也付出了一生的艰辛。父亲的五叔相中了外公殷实的家境,在他的敦促下,父亲娶了母亲,母亲也开始了她长达二十二年的军嫂生涯。

  在我眼里,母亲是坚强的。我不能想像,一个瘦弱的肩膀承担着两家人的重担,那时的母亲是怎么走过来的。

  外公去世时,他的眼睛一直瞪瞪地看着母亲。我隔着玻璃窗一直看着外公,他深深地喘着气,用手指着母亲,外婆一遍一遍地说着,“老赵啊,你放心,还有我。”我现在才能理解外公的心情,他撇下了孤苦无依的母亲,心里是多么地难受。

  母亲在外公去世后,工作更加努力,一边指导我和哥哥的学习,一边还照顾着父亲五叔家的兄弟姐妹们。五爷爷家的五个孩子(因为我爷爷那辈的兄弟多,五爷爷是最小的弟弟,所以他的孩子都和我们年龄相仿),都是母亲去学校开家长会,都是母亲每天去检查他们的作业,一直忙到深夜。

  父亲一直在部队,每年只探亲一次。母亲既是我们的妈妈,又是我们的爸爸。

  母亲的性格是执拗的,她不但学会了女人的家务,织绣都是一把好手。而且,母亲还学会了男人应该做的事情,自己去担水、劈柴,偶尔还会修理一下电镀丝。用她的话说,只要能自己做的,就轻易不要开口求人。在大院里,我们家时最干净的,而且是年年的“五好家庭”。母亲,就这样成为了我心目中的“神”。

  母亲对我和哥哥的学业要求是严格的,因此,年少的我们也挨了不少笤帚疙瘩的打。

  因为我从小身体素质就差,母亲就给我做主考中专,早就业。我因为不理解,和母亲闹了一年的情绪,直到中专第二年,我病了,差点休学,母亲才说明原因,我那时真的是无语地流着泪,一直跟母亲说着“对不起”……

  我一直不理解母亲和父亲的婚姻——沉默中的爆发,是我对父母婚姻的浅见理解。

  我想是因为爱,母亲一直迁就着父亲,也一直严格要求着父亲,这使得他们的婚姻看上去是如此地不协调。

  父亲是性格开朗,不拘小节,有着山东人的偏执和热情。母亲则不然,她经过生活的磨砺,渐渐地变得心思细腻,观察事情入微而又谨慎处理。母亲在外公的影响下,做事总是妥妥帖帖,一丝不苟。过起日子也是严谨有度,从不张扬。而且,母亲在单位一直管理人事工作,这更让她多了几分古板。

  父亲则不然,他一直是大学里的活跃分子,这种热情一直跟在他的工作中。父亲,一直在领导的位置,对待事物总有自己的见地和看法,处理事情也是大张旗鼓,铿锵有力。

  父亲,86年转业到地方,我那时15岁。可能因为他们的性格总是不能相融,他们的争吵一直在我耳边盘旋着,以至于影响着我对婚姻的判断。在母亲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中国女性的隐忍和坚强;在父亲身上,我更多地体会到一个男人的悲悯与感叹。

  原则上说,我的母亲和父亲都是那个年代比较优秀的人,可是他们却生活在围城里,不能自拔。

  母亲一生吃素,却能带着厚厚的口罩,为父亲做着香喷喷的红炒肉;父亲是孤儿,母亲一直代替他给各位叔爷爷养老送终,这些足以说明,母亲是深爱着父亲的。父亲在母亲去世的刹那,泪流满面,那一刻,我也坚信,父亲对母亲也是深爱无言的。

  母亲去世时,我三十一岁。

  母亲在病中的坚挺,在病中与父亲的争吵,在病中的眼泪都让我曾经一度怨恨过父亲,恨他对母亲的薄情。那时候,我曾经劝过母亲,如果感觉真的不幸福,可以选择离开父亲,母亲摇着头,“丫头,你父亲不容易,他应该圆满。”我一直不理解母亲给予父亲的那份儿圆满究竟是什么?她含着泪看着父亲,眼里居然没有一丝怨恨。

  那一年的腊月十九,是母亲的最后一天。我一直匍匐在母亲的床边,不敢合眼,就怕一瞬间就永远地失去了母亲。室内灯火通明,母亲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感受着那温热的气息。

  夜半,母亲在疼痛中苏醒,她的声音低低的,我附耳下去,紧贴着她的口唇。“丫头,你要让爸爸续弦,你要看着你哥哥,不要让他再去做生意,你要和海滨好好过日子……你要……”母亲再一次昏迷过去。

  凌晨,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雪一直在下,地上的银白变得十分地刺眼。母亲开始急促地喘气,一声接一声,痰鸣音愈发地清晰,她突然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窗外。我急忙拿起吸痰器放进了母亲的嘴里,一下,两下……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拔下了吸痰器,她的手重重地落了下去……

  我伸出手,轻轻地帮母亲合上眼睛,房间里乱成了一团。

  父亲一边给母亲穿着寿衣,一边叨念着,眼泪落满了衣襟。我呆呆地坐在那里,一直牵着母亲的手……当大家抬着母亲的遗体走出房间时,才发现,我不在队伍里,回头,我依然坐在那里,手空握着,仿佛那里还有母亲的余温。

  落笔写下这段文字,已是深夜时分。母亲去世后,我已经不会了哭泣,眼睛总是涩涩的。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钟声,淡淡的灯光,朦胧而又昏黄。

  此时的我在喃喃低语:妈妈,你在天堂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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