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明珠随笔散文
“还君明珠”,最早的出处,众所周知源自于唐朝张籍的《节妇吟》。然,此诗的标题全称实为《节妇吟寄东平李司空师道》。李师道何许人也?当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军阀。其势力浩大,恶名昭彰。甚至,为巩固既得利益,嚣张跋扈地刺杀了力主“削藩”的宰相。彼时张籍已是天子授职的朝廷命官,而李师道却派人送厚礼欲请为幕府一员。是以,作者写下这首诗辞谢。诗中的“妾”是指张籍,“君”是指李师道。结尾“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之语,曾让多少人为字面所示之缠绵情爱扼腕长叹,想来人们实在是太过多情了。其实此诗貌似作者感激之中备感无奈,而实质却是不肯亦不屑受恶势力的征聘,以节妇自喻自己的气节。今我以“还君明珠”为题再次赘述,一为赞赏张籍之铮铮铁骨,非一般妇人守节可比之。二为还原此“明珠”之本真。引而伸之,告诫自己对事对物对人,不要肤浅地蜻蜓点水,以至人云亦云不辨真伪,甚至以讹传讹,混淆视听。
其实,我个人对于“还君明珠”的记忆,最早来自1987年风靡全国的台湾电视剧《还君明珠》。剧情早已忘的一干二净,那年我才十岁,弹指一挥间距今已二十多年。只记得故事背景是民国年间,女主角有一个人如其名的名字,唤作金明珠。金明珠,是风起云涌社会动荡之际的落难千金。她美丽又善良,柔中带刚,韧如蒲丝。自古红颜多薄命,一介弱质的明珠自然亦遍尝过世间辛酸。然而在历尽种种苦难与跌宕之后,她终与自已心爱的人幸福地长相厮守。这样温馨的结局,让“还君明珠”四字,在我心底由始至今都一直充满温暖与期许。我深信,还君明珠终有时,那一场相遇,相知与相守,如同云在青天水在瓶,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我深信,若我质为明珠,命运必不肯薄待于我。我期待与你相逢在流年的转角,我绝不抱怨太早或太晚。只要,你来。只要,让我把自已还给你。哪怕,只能让你深藏于心。明珠之华在眼在心,在你我不睡不醒的记忆!
世间每个人,都有成为一颗明珠的潜质。却并非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真正的明珠。因为由一粒沙,到成长为一颗珠的过程,是漫无目的的,是痛苦莫名的,是浑不自知的。要怎样的际遇,才能修炼?要怎样的心路,才能蜕变?又要怎样的慧眼与因缘,才能发现并感知?历尽与暗夜的煎熬胶着,在深海中辗转等待,在寂寞与挣扎中颠沛流离。明珠,明珠,你原本是那样来之不易。我多想,让我们在风尘仆仆中都可以由一粒沙的平淡无奇,到一颗珠的光华四溢。让我们在世事繁复中都可以做一颗纯净安恬的明珠,光亮祥和的明珠。还君明珠,还给努力的'自己,还给善待的你,还给这个四季轮回悲喜交加的世界。在这烟尘滚滚迷离如雾的世间,哪怕只成为某一个人的明珠,只明亮了一双眼,只温暖了一颗心,就可以无愧这一场修行。
其实,早在宋代,茶陵郁禅师就曾在开悟之时说过一首偈:“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一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我时常惊叹大师之心性无碍,灵台澄澈,这一句“照破山河万朵”是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与气度?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颗明珠,若能拂去纠由尘垢,不为外物所役,便能散发从容自在的光芒。还君明珠,祈愿是我,亦是你。祈愿是你,亦是我。镶嵌在彼此心上,恒久的温润与柔亮。我愿,选择这人海茫茫中灯火斓珊处无人欣赏的美丽。美的低调的,才美的无伦!美的真实的,更美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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