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和高中时代随笔散文
新中国成立的礼炮声刚刚远去,一九五二年的八月我升入了宿迁中学。我的少儿时期一去不返,迎面而来的是离开家乡的新生活,我的初中阶段开始了。
六年级只有十八个学生,五人考上了初中,苏圩学校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考入省立江苏省宿迁中学。这五名初中生后来有三人考入中专,两人考入本科,一人考入专料。说来也巧,考初中,考高中,考大学,我答的都是同一个作文题目 ———《我的家庭》。
中学生活与农村完全不同,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洗脸,集合,跑步,到宿迁县城南的学校上早操(宿舍在城北,距校约四里),纪律比苏圩小学严格得多。
上初中每月学杂费,灯油费,书本费,共十四万元六千八佰元(还是旧币),相当于现在十四元六角八分,焕章兄寄来了我的各项费用,非常感谢兄长的资助,永志不忘。每月八元的生活费对母亲来说非常吃力,卖点儿农产品的钱,母亲舍不得用,总是一分一厘的攒着,作为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几个月后农产品卖得差不多了,生活费就成了大问题,有时母亲不得不东挪西凑。苏耀华,力光义,我们三人同年,同村,同班毕业,同时考进宿迁中学。解放初期,新中国还是一穷二白的面貌,人民生活水平都不高,尤其在农村找钱是最大的难题,他们的家里也不是太宽裕,我们三个人就商量,决定不在学校就餐。自已带干粮,宿迁主食是煎饼,可以存放三,四天不坏,于是我们三人都自带煎饼,主食解决了,小菜对农村孩子来说,艰苦惯了,有没有都可以。有时带点儿罗卜干,咸菜炒盐之类,这样凑合两个多月。入学三个月后,国家发放助学金,经评定每月发给我四元钱,对我来说真是雪中送炭啊。四元钱不够,就自带干粮补充度过一月,这样每星期要回家拿煎饼,一般都是周六下午请假回家,星期一早晨赶到学校上早自习。从学校到家的路程是三十里,循环往复,来回奔波 。一学期下来我不知道政治老师是谁,也就是说一学期没上政治课。主要是周六下午要回家拿煎饼,政治课又都在周六下午,所以总是和政治老师擦肩而过,也是无奈的事情。这三十里路程有四分之一在黄河故道上,夏天有时下大雨,黄河故道有积水,就要淌水过去。每周三十里路要来回跑,初中三年要跑三十多次,大约九百多里,高中来回走的次数少了,但是少算一半也有四百五十里,算起来中学阶段要走一千三百五十里路!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对身体,毅力而言也是一种锻炼,对我的一生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时学校推广劳卫制,就是劳动与卫国制度。学校开展体育运动测试活动,我参加十公里急行军,背包重量不够,要加一块砖头。测试时是在操场,四百米一圈,我的测试结果是:十公里负重急行军用了六十九分钟,达到标准,各项体能测验全合格,发给我“劳卫制合格证书”,还有一枚金灿灿的证章,别提心里多高兴了。
那时一个班为四十五人,都是标准班额,不像现在的大班额。我班有一个叫蔡则荣的女同学,分座位时她坚决不和男同学坐一桌,为了补齐每桌二人,学校只好多录取一位后补生沈静。就是这位绝不和男生同桌的蔡则荣却暗恋男音乐老师,结果神精恍惚,不能上课,天天在校园里东游西逛,不管谁和她说话,她都用柳琴调门唱着说,最后没能毕业,是暗恋葬送了她的一生。我当时年纪比较小,对这些事熟视无睹,但还是记忆深刻,为她惋惜。
在初中的三年里,妈妈为我生活费的筹措问题,身心俱疲,含辛茹苦。省吃简用,计划着度日,不敢错花一分钱。妈妈教育我说“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到自来穷”,这朴素的道理我一生不忘。生活中总是以入为出,从不做自已办不到的事情,从不做计划外的支出。妈妈在家克勤克俭,披星戴月,栉风沐雨,辛勤耕耘。为我筹措学费做好后勤,让我安心在学校读书,再苦再累都独自苦撑着,给我的从来都是微笑,苦苦为我撑起一片天。三年后,妈妈的艰苦付出,我的寒窗苦读,终于换来了江苏省立宿迁中学的“初中毕业证”。
在这样的条件下,一个农民孩子的唯一出路就是学习成绩好,将来考上高等学府,所以我非常刻苦用功,全面发展,品学兼优。毕业前夕,我们同村的三个同学都加入了共青团组织,成为一名胸前带着闪闪团徽的团员,那时入团不容易,要根红苗壮,思想好,学习好,我们都很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荣誉。不管阴晴雨雪,周六下午必须回家。周一早晨一定要快速走完从苏圩到县城宿迁的三十里路,有时(每年秋天洪水季节)渡过旧黄河还要趟水(约四里的水路),走这段路绝大部分是夜间完成的`。“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诚然如此。三年的勤学苦读,我战胜各种困难,不懈奋斗,终于完成了初中学业。
初中毕业考什么学校是人生的一个关健所在,我对电力感兴趣,想考南京电力学校,苏耀华在苏圩小学看打兰球时,受准阴农业学校一位学生的影响,在兰球埸上看到穿准农22号球衣的人,兰球打得很活跃,他便对淮农产生兴趣,初中毕业决定报考准阴农业学校!力光义想考南京地质学校,我想报考南京电力学校,我们都作了充分准备,报考要求的有关资料都从宿迁中学拿到手了,只待时间一到便出发。我们同龄,同村,同性别,同窗共读,同甘共苦,形影相随的三个好朋友,这时将要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了。
考学前夕谈的最多的是报考哪个学校,学习什么专业。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报考南京电力学校。一天和同学六年的袁雅彬散步,他的一句使我改变了原来的决定。他说:“我将来考文科,上大学”,这句话大大的剌激了我,我想,文科不是高中才有的吗?我为什么不能上大学,为什么给自己定这么低的人生目标呢?我思想动摇了,我也要考大学。
第二天本校报考高中就结束了,我必须当机立断。没有更多时间考虑,我请假回家,家里把报考南京电力学校所需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但我告知母亲不去南京了,考宿迁高中。也不管母亲同意与否,说完这个决定,我立即赶回宿迁中学,昼夜兼程,徒步六十里,时间紧迫,不能在家多盘桓,不能耽误了报考高中。回到学校马上找班主任徐老师说出我的想法:我考本校高中,不考电力学校了,徐老师很支持我。就这样改变了我向往已久的报考南京电力学校的愿望,改报宿迁中学高中部。这个决定改变了我的一生,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高中。。
在高中阶段,我更加刻苦用功,目标是走出农村,离开苏圩子,出人头地,回报母亲,回报祖国。回家次数减少,全力用在学习上,妈妈的负担又增加了,不然我回家还能多帮她干点农活儿,减轻点儿母亲的劳累。
在学习过程中我物理学得最好,其次是化学,数学和俄语成绩稍差些。为了高考,我买了一套苏州高中编辑部出版的《数理化习题集》,我把每道题都做了一遍,知识点了然在胸。教物理的许老师对我考上大学充满信心,在其他同学面前多次表扬我的勤奋刻苦和聪明好学。
我们都对未来充满信心,各个踌躇满志,都希望能改变自已的命运。我更想跃出农门,不负母望,使自己有能力回报母亲多年的辛劳和不易。我从小就喜欢电,对电有浓厚的兴趣,所以总想学电的知识。力光义喜欢爬山,最后他报考了南京地质学校,苏耀华报考了淮阴农业学校。
高中三年仍然是艰苦奋斗,厉兵秣马。我生活很困难,但在高中还有比我更困难的。我同桌的孙儒业,不但吃的难,穿的更难,冬天也穿单裤,穿简单破旧的棉衣。后来学校来了一位曾经参加抗美援朝的四川籍老师,见他太冷,送他一套棉军衣和皮鞋。大部份同学都有不同的困难,但都很刻苦学习。在班里我算是最小的,有的同学已结婚,大人的样子了,我感觉自已还是小孩子。那时的学习也不是一天八小时读书,要参加劳动,要听各种报告,学习总路线,学习时事政治。学校还开展中小学生上山下乡,回乡参加农业生产的教育,还要参加食堂劳动等。
光阴荏苒,三年弹指而过,又是一年春草绿,又是一年满园桃李芬芳时。该报考了,报考是最费心思的,地域,学校,科系这些问题,都要反复考虑。那时没有什么辅导问题,老师正常上课,最后用二,三个课时对高中教学内容作一简单总结,在校学习就算结束了,没有现在五花八门的考试,没有浩如烟海的各地各家的辅导材料,没有反复的模拟测试。经过反复权衡思考,我决定第一志愿报考“南京工学院动力工系”,“山东工学院电力系”为第二志愿,“吉林大学”为第三志愿。七月中旬,全班五十多位同学到达高考指定地点——淮阴中学,我们分配在教室住宿,用高梁杆儿铺着的地铺,上面放一条芦苇席子,别无其他。今天农村来的高考的考生要住宾馆,时代不同了,他们真是很幸福!经过三天挥汗如雨,紧张劳累的角逐,全班同学在淮阴解散,各回各家,等待录取通知书。等待是煎熬的,我做了各种各样的设想,充满了痛苦的期待。
八月初,南京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了我家,母亲喜极而泣,我更是心花怒放,因为没有辜负母亲的劬劳和希望,没有辜负祖国的培养。等待我的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大学时光。我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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