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影哥简单快乐的散文
和他,毗邻而居,按辈份 ,我叫他么太公。 76岁高龄了,身体还硬朗得很。
他有个绰号:叫老影哥,缘自于他很爱看电影。 80年代,方圆五里六里,只要听说有电影,不怕白天劳累,他是一定要去看的。
从我能记事起,他就一个人过日子,听我奶奶说,年轻时,他也结过漂亮的老婆,但没有跟他生下一男半崽,就病故于缺医少药的年代。也不知为啥,身强力壮的他,从此就没有再娶过,一个人,过了半个世纪。
半个世纪,漫漫长路,寂寞难耐的日日夜夜,超乎常人的想象。老影哥,可他就这样一个人走过来了。
他的老屋,古朴,房前屋后,环绕着青青的翠竹,苍绿的柏树。菜园子的菜,青青绿绿。也许,这也是他长寿的原因之一吧。
和所有人一样,他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流淌着汗水,精耕细作那一亩三分地。勤劳,是他一辈子的执着。
他养了几头猪,一群鸡,一群鸭,几条狗。没有小孩的他,全将它们当孩子养。这些可爱的家伙也很通人性,喜欢他,脚前脚后地跟着,不离不弃。
每天清晨,天刚麻麻亮,鸭婆们就生下啵啵蛋,元宝一样,散落在房间里,着实可爱。鸭婆们边吃边“嘎——嘎——嘎”地唱歌,炫耀自已下蛋的功劳,鸭公青“嗬——嗬——嗬”,低沉的声韵附和着。吃好喝好的鸭们,玩皮像孩子吵着要去上学一样。于是,打开门洞,可爱的鸭们争先恐后地挤出来,唱着欢快的歌,一路“哒——哒——哒”的脚板声,飞快地奔向它们的乐园,堰塘里,扇动着翅膀,嬉戏,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了。
这时,老影哥也起床了,将头天晚上准备好的红苕倒入锅的最下层,猪草倒上面,掺足够的水,然后开始架起柴火煮猪食。灶内熊熊火光,映衬着他古铜色的脸,微微笑着,深深的皱纹,刻录着时代沧桑,挺直的腰板,硬朗,朴素的着装,整洁。他自己也做一点早餐,吃过后,扛把锄头,迎着朝阳,上坡开始一天的地里劳作。
中午,听到他回家的脚步声,圈里的猪们像饿了的小娃,前脚爬在猪圈上,冲着老影哥撒娇似的嚷嚷:“饿!饿!饿!要吃!要吃!要吃!”每一次,他都不知疲劳地,微微笑着,挨个挨个边轻拍它们的脑袋边说,“你娃子饿了!你娃子饿了!你娃子也饿了!”于是,走进厨房,一盆一盆地给它们端上吃的,这时的猪们,“叭——叭——叭”,大口大口地吃着,肥厚的大耳朵一闪一闪的,老影哥,总是站在猪圈边微笑着张望,盼着它们一天天成长,幸福写在脸上,他仿佛盘算着,年底又可以换回一大叠票子。
这时,狗们也脚前脚后的跟着,摇着尾巴,不停地亲亲主人,时不时来个拥抱。老影哥总是笑笑,“大黑!小黑!小麻!”,像点兵点将一样,摸摸它们的头说:“才吃好久点,你们又饿了呀?”,于是又给狗们准备吃的。狗们,吃着美食,摇着尾巴,水汪汪的眼里,充溢着感激。特别是那大黑,本来不是老影哥家的,是邻居搬城里去了,不好带走,原本就有二条狗的老影哥收留的。
这时,鸡们也下了蛋,“个个——哆!个个——哆!”地唱个不停,边表功边等主人的食物奖赏。鸡窝里,那热乎乎光滑圆润的鸡蛋,着实惹人爱。捡起的是蛋,捧在手心里的乐!
要供养这么多生灵,他更加精耕细作,勤劳,早已习惯成自然。
他种的玉米,个大,颗粒饱满,堆在一起黄灿灿。红苕块头大,装满窖,金黄的.水稻,在秋天里笑弯腰。
黄昏,玩了一整天的鸭们也地排成长队回来了,鸡们也自觉地进笼了,猪们吃好正在酣睡。
劳作一天的他,扛着锄头,背着背篓,披着晚霞,走在回家的路上,狗们远远地来迎接,亲亲,抱抱,摇尾讨好。他又回到那简陋的家,周而复始地将明天猪们的食物准备好,紧接着做晚餐,自已种的油菜榨出来的油,炒起菜来,香飘飘,二个菜,小酒一杯,二晕二晕边吃边看电视,缓减一天的疲劳。有时,电视忘记关,通宵达旦。
平常,他总是喜欢自言自语,像是汇报工作,也许是减压。赶场回来,多少蛋,卖了多少钱,用了多少,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样,莫非他在与已故的妻子说说话,没人问也不好问。但我猜想是这样的,他也许很爱他妻子,所以才多年不娶。要不,他与他老丈人丈母娘小舅子一直来往至今。他那电视,还是小舅子送给他的,虽是黑白的,但在当时没有几家人有电视的情况下,能有就很不错了,更何况还是日本松下电器呢,也许是他的亲戚们怕他寂寞才送他的吧。用到至今,没修过也没换过。
也许,生活不经意间给人开个天大的玩笑,不能改变现实,就只能微笑着接受。我想,老影哥,就是这样吧。但我始终还是很佩服他,勤劳质朴,孤者不独,简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