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散文
下楼前,给二哥打个电话,告诉他十分钟后下楼取肉,转了一圈后,小徐都上车了,还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打电话催,姗姗来迟,接过肉,孩子气的跟我说:“理论上来说,每次你让我取东西,都是我等你,所以今天就晚一点下来。”
呃!我差一点抚额长叹,理论上来说……,不知道同行的同事听没听懂,而我表面虽不动声色,内心里却百感交集。
二哥长我两岁,性纯良而倔强,幼时聪慧,好读书,读书好,活泼顽劣,被亲人昵称为“毛驴子”。对于小学时期的记忆,因为他高于我三个年级,交集很少,依稀记得因为脚底部扎了钉子,他背着我上了半个月的学。初中时好理科,尤喜数学,惊得班主任老师每每见到父亲都会夸奖一番:“继海龙后你家又会出现一个大学生”。
大哥在农专教学期间,为了让二哥更好的受教育,转学到了敦林二中,后因神经衰弱休学。赋闲在家,先是以超前的“三元杂交”理论为指导,干起了养猪事业,又想用超前的农民合作社的理念改革乡村现状,均未有成果。及至九十年代后,遍地的养猪场及农民合作社,无不昭示着二哥这一朵前浪的悲哀。
九六年前,我们均没有婚配,下班回家,相约留守在老家的三五知己小聚的时候,一块喝着家乡的小烧酒,聊着儿时快乐玩耍的趣事,仿佛就会忘记母亲早逝给我们留下的辛酸和苦楚。
理论上来说,我不应该先于二哥结婚,事实上我于九六年结婚后,慢慢的两人少有相聚,及至他结婚,已是而立之年,靠父亲留给他的三垧薄田为生计。日子就是在这琐碎和繁忙中消逝,农闲时他会喊上妹夫,找一处安静地点钓鱼,是闲中取乐,还是安于现状?我不得而知。而就是因为这个爱好,不幸罹难于车祸,其后遗症就是从倔强越发的偏执起来,也越发的封闭起自己。到城里陪读的日子,做饭之余,最喜的事就是从老党校步行至大北头的北山,或是从老党校步行至大南头的六顶山。也会偶尔想起我这个弟弟,就给我打电话,咱打麻将啊。对于他张罗的局子,建志或希强,多数是会响应的,毕竟他主动的频率很小。麻将之余,会在建志那弄几个小菜小酌,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控制住自己的'酒量,不会多于两杯。席间,如果有其他老乡参加,酒酣后的我与希强,多会想起成长的历程中,二哥做为标杆的日子,以及在他身后调皮捣蛋的日子。
理论上来说,他现在还是在本命年的范畴里,虚上一岁,春节后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那个时候孩子就会走出去上大学,不知道他会选择继续安命于这个小城市中,还是回到乡下,是不是还会在如此小的频率中忽远忽近的小聚,还会象渤海广场中的标志性建筑人字塔那样依然豁达和超脱,偏执与倔强地伫立于我的面前?
想象着在将来的日子里,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冬日的早晨,那个青年时代标杆性的二哥,在时光的幻影中,孩子气的笑语晏晏的对我说,理论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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