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月散文
生在北方,见惯了黄土高原的风沙,风沙摔打着北方的汉子,一身强悍的古铜色,使他们更见威武雄壮,在风沙里,你不高声,风沙会把你的声音迅速撕碎,最终不留一丝痕迹。所以北方的汉子都是大嗓门,他们豪爽粗狂,可以一脚踩着板凳,双手抱着酒坛大口痛饮,可以光着脊背无拘无束的躺在大树下打着鼾声,可以虚拳擂着对方的胸膛同时一句“老伙计,还没死那”和对方打着招呼。也见惯了,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为雪白头的峰峦雄伟而庄严肃穆,雪里一串串足迹暴露着猎物的行踪,总有几顶貂皮锦帽在追踪着足迹,等待着随时而来的惊喜。北方的韵在粗在豪,仿佛一幅白描的画卷,几笔简洁粗狂的线条勾勒着胸藏万有的意境。
曾经去过江南,那匆匆的一瞥,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今,一如踩着鼓点的生活节奏,让人无瑕再慢下来品味那隽刻于心的美好,只有在梦里一享欢愉。梦里,江南就像一个精致的女人,轻盈灵动,温柔多情,古朴优雅,欢快明丽。
三月的雨,总给江南几分朦胧,几分诗情,几分画意,春雨滴落芭蕉,你说是寂寞闺房里的低怨,是沈园里几年离索的延续,你又说是凤阳花鼓的鼓点,是江南小调的音符。从雨巷里走出来远走天涯的人总有人折柳相赠,“柳”者,“留”也,这里有真心挽留的诚意,也有留不住了遗憾,因为折柳,江南的三月是瘦的,一如杭州的西湖,瘦的苗条,瘦的水灵。当兰舟催发时,是谁在唱《阳关三叠》,又是谁在歌“纵有良辰美景虚设”,多情的三月,多情的江南,回回在梦里萦绕。是我难以割舍的温柔,是我经年的向往。
江南就像一个明眸皓齿、清新优雅的少女从三月里走来,身着一领白衫,素雅明快,手挽兰花指轻捻一朵玫瑰吻在朱唇,依亭望远,水面百舸争流,风鼓船帆,往来游曳,望眼欲穿的眸子,可是在期待着心中的恋人?尽处是天涯,想,那头的.小伙子也在思念着江南,是否,那支玫瑰依然鲜活,是否,曾经的誓言经得起地老天荒。这灵动的水,这轻盈的帆,无声的诉说着过往,牵动着一颗颗激动的心。走过江南的三月,就有一种“曾经沧海”的感觉,就会收了那颗“世界那么大,我想去走走”的心。
三月,江南的三月是精致的,就像就是白乐天的诗,像是北宋正道的《清明上河图》,少一字残缺,多一笔臃肿,于烟雨笼罩着的江南,看小桥,小桥一如一半升出水中的满月,古朴圆润,浑然天成,观流水,水清见底,潺潺奔流,金麟浅翔,鸳鸯嬉戏,走过亭台楼阁,斗角勾心,游廊曲折,看不到大大咧咧的随心所欲,感受不到沉闷的憋屈,只有爽心悦目,浑然天成。
三月,江南在吴侬软语里柔软,所到处,都是莺莺燕燕,柔声细语,仿佛从来就不会吵架,不会恶语相争,在温润柔和中,相敬如宾,三月里的小雨,清凉着江南的心境,使江南无风无火,温情一片,江南这轴长卷仿佛是一位才情不亚文姬的女子在聚精会神的用彩笔细细的描绘着。
三月的江南,水流弯弯,小桥弯弯,二十桥明月夜里,是谁在桥上怀思?是凭吊“对影成三人”的李白,还是抒发着和苏东坡一样“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感慨?江南的水柔柔的皎洁了月亮,让月亮没有太阳的刚烈,但人们更多的是欣赏江南的水,江南的园,江南弯弯的小船,长天望月,月还是故乡明,这月里有浓浓的家乡情结。
有水就有船,江南行船往往比开车还直接便利,荡一叶小舟,顺流而下,艄公蓑衣斗笠心情极好,一边轻快的划着船,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船的人不管认识不认识,渐渐的都被小曲儿感染,一起吟唱起来,当唱到“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时,突然都把声音提高了八度,让歌声传出老远老远,远处的船也跟着传唱,一时间,哪里还是什么登舟过河,分明是江南水乡的歌咏对赛。这时所有的心急焦虑都抛脑后,只为享受在江南的欢欣明快。趣味江南说的就是此吧。
吟咏江南,苏杭则是江南两个重要的音符,漫步街头,一件件精致的苏绣推销着苏州,苏州因苏绣而精致,精致的可以把整个苏州都一点不差地绣出来,那一亭一台一楼一阁,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极尽和谐,极尽完美。江南也因苏州而精致,而让人陶醉。
看罢苏州,飞扬欢快的心,也一定会引领着你去看杭州的西湖,断桥残雪,雷锋夕照,三潭印月,苏堤春晓,都在笑里等你,等着你的亲吻,等着你的拥抱。杭州的故事与传说,把你引向洞天仙府,引向天堂。此刻与仙对饮,与仙言欢,只想着天长地久,那里还想回归,暮然醒悟,细看置身之处,也是人间天堂。
北方粗狂豪爽的像个汉子,江南则温柔精致的像个女人,各有风景,各有千秋,很难品出一个最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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