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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星光下的约定经典散文
月光,流泻在这座叫从前的小院,我张开手,努力感受那一丝丝水的气息,不觉,心已渐凉。风,吹起我无尽的思绪,一笼翠竹,激起我心低的几缕惆怅。记忆犹在,只是,几丛青苔悄悄的爬上台阶,几棵小草,也偷偷地从墙缝中伸出头来张望;仿佛,宛若隔世。
还记得么,夏夜,你坐在小竹凳上,抱着幼小我,轻摇着,那把大大的蒲扇,为我驱蚊,哄我入睡。有时,看看我那张好奇的脸,笑笑说:“乖,奶奶给你讲故事”。每到兴处,我便痴痴的笑着,你用粗糙的手摸摸我的头,你知道,听故事,是我的最爱。每次,当星星布满天空,你总是会搬来那张小竹凳,只站在门前喊一声:“小伢,出来看星星哟”。我听到后,定会从房间里走出,躺在你的怀里,听你叙说每颗星星的故事;看,那是北斗七星,把它们连接起来,就一个勺子;看,那是……
七岁那年,我得了肺炎,看见每天躺在床上不断咳嗽的我,你心如刀绞。好几个月,你都背着我四处寻医。但在那时,乡村的医疗条件还不好,医生都是没有任何凭证的庸医,只会骗钱。他们治些小病还可以,但实际根本治不了什么大病。后来我病情恶化,整天昏昏沉沉的,你焦急地把爸妈催回来,和他们一起送我去深圳治疗。那时,爸妈还不是很富裕,每天都十分繁忙,你在那里,便越发勤奋起来,除了每天照顾我之外,还要为爸妈做饭。由于不会说普通话,在买菜时,常常受到人家嘲笑。我知道,你每次都说,不习惯这里,想要回去,你看看我,终于没有说话,还是强迫着自己习惯。一听到你抱怨,我总害怕你丢下我回去,你便因此对我许承诺,等我病好后,一定带我一起回去。
我的肺炎治好后,家中又传来爷爷重病的消息。于是,你顾不上为我高兴,只是让我留下,自己却独自回到老家。你临走前说的话,我至今不会忘记,你说:伢子,好好在这里读书,奶奶先回去,等你长大一些了,我在门口的树下等你回来。
那一次,你骗了我,是你第一次对我撒谎,也是最后一次。我十二岁时;爷爷的病已经拖了五年,是癌症,终于到了晚期,不久就去世了,你也因为操劳过度,在同年去世。
当我回到老家,由于没人照料,门前的树早已经枯萎。我想起了你的承诺,不觉泪成两行。
小院里,似乎,还回荡着你唱的童谣:小槐树,结樱桃,杨柳树上结辣椒,吹着鼓,打着号,抬着大车拉着轿。也不知,小竹凳上,早已铺满了灰尘,蒲扇也破的不成样。恍惚间,我看见你满头的银发,对我笑着,嘴唇动了动,但我却听不见你的声音。
景犹在,目萧然,只惜,人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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