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幸福二散文
相别时,是细雨霏霏的初夏,现如今,亦是烟雨濛濛的浅夏。原来,我们别过了一个季节的轮回,别过了一场花事的湮灭。
我说:“以后如果我没常去看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那里,安好地。你不来看我,你也要知道,我一直在这里,安好地。”
后来的我们,果然被纷扰的世俗所牵绊,一年里,除了刚刚远去的春天,未曾见过。而我们确实都彼此安好,在天涯两端寂静地行走。
偶尔,我会在风轻月柔的夜,端坐在露台的石椅上,漫不经心地搅一杯咖啡,然后拨通她的电话。听她柔曼的声音隔着山,隔着水,隔着茫茫的黑夜在我耳畔响起,心中一片温热,那么远,却这么近。只那一句轻声呼唤,我就能感觉得她的气息在我周遭的空气里弥漫,弥漫成怡人的香馥。
大都时候,她说,我听。我不敢问,但是我能从她说话的口吻里得知,她过得快不快乐,幸不幸福。虽然她的语气平和得没有一点起伏与波折,却也能凭借着那声音于脑海描摹她那安雅的神情,像不谙世事的淡泊红尘之人。
她总是能猜测得出那刻的我在干什么,凝眸黑夜思绪游离地喝咖啡;执着心爱的笔在素净的纸上与文字缠绵。
她总是交代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总是说:“嗯。”
现在的我,也离开了她曾经离开的地方。我知道我们皆把过去的自己幻化成一缕墨色的烟霞,轻放在那江南的水墨丹青里了。
在渐渐淡去了身影的春天正央,我曾怀着迫切而真实的想念去往她现在生活的地方,那是个美丽迷人且繁华如锦的城市,矗立在长江畔。到达的时候,相见的那一刻,暮色正浓。相隔久远的一年,却又感觉如昨日刚分别时清晰,她的笑容还如我记忆里那般,散发着淡雅的馨香。
晚餐时,在一家雅致且古朴的餐厅,木制楼阁,灯光温馨,氛围祥和。我们相对而坐,喝现磨的豆浆,简单地询问各自的近况。那个笑容甜美的服务员来上菜:孜然酸菜鱼、香菇炒青菜……我看着那些菜肴,眼睛温热,那全是我爱吃的,她,都记得。
是深夜了,她安排妥当一切,端来一杯咖啡给正在凝神黑夜的我。我知道,那将是个不眠的诉说与倾听的夜,也是我在等待的。
一年之前,她在那座有他的城市投资开宾馆,只为,离他近一点。虽然那个男人直到现在还没有浪子回头,直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这个世界上谁才是最爱他的人。她,却无怨无悔,默默地关心他,自始至终。
我的爱情观是,爱一个人是需要忠贞不渝的,假如我爱的人背叛我,我不会选择隐忍,我可以不责骂、不哭泣,但会永远地转身离去,再不相见。
她说,男人的背叛有时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婚姻和爱情不一样,婚姻需要两个人一同经营。
她又说,他现在过得并不顺心,那个第三者常常与他无理取闹,以死威胁。可他仍然执迷不悟地和那个女人牵扯不清。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刚好有一阵轻柔的风拂来,扬起了她微卷的刘海,借着朦胧的灯光,我看见了她眼中一抹异样的光彩,继而又慢慢淡化,消失不见。
我的心有一丝疼痛,为她的终一执着;也有一丝愤慨,为他的有眼无珠。只是,爱情是一件百转千回的事情,婚姻更是美不美满,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能体会个中滋味。
我自欺欺人地说,或许他的内心已经在忏悔,懂得了自己失去了最爱她的人,和一份最真的感情,只是碍于面子,无法回头而已。
她轻摇了一下头,喝了口咖啡,然后嘴角有释然的笑漾开。
我也跟着浅笑,仿若那一笑,便能泯去所有的爱恨情仇,泯顺那错综复杂的心结一样。
她说,现在能不能复合在一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还有记忆在脑海;重要的是还有一双他们共同的.儿女。
当时,我对这一席话,没有过多地去深想揣测。后来,我才明白她这是一句爱情圣言的体现:“不在乎朝朝暮暮,只在乎曾经拥有。”
也许,她从未失去过,因为曾经真切地拥有过,便是红尘流年里最美好的永恒。
次日上午,我们沿着长江边的公园悠闲地行走。江水似乎在无声无息地缓缓流淌,流向年华的深处。我们的高跟鞋踩在石板桥上,声声清脆,有节奏地起起落落。有大朵的茶花在左右灿烂地绽放,绽放成耀眼的生命红。有满树的粉嫩桃花娇媚地笑,笑声融入进了我的酒窝。有温软的春日阳光自天际倾泻而下,柔顺了我斑驳的心事。
春光果然迷醉了我,走在那样的景致里,我突然有一种幻念,就那样一直走下去,不回头,也不停留,一直走到红尘的末端。
她给我拍很多的照片,多到我都不知道该持有怎样的面容表情。我知道,那些江边的琪花瑶草都记住了我们的身影,感受到了我们的深情厚谊。
后来,我用三角架撑起相机,与她在并肩背对江水,倚着护栏合影了一张照片。那时候,我知道,那“咔”的一声,定格的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形象,而是一段值得永世珍藏的情谊,亘古的沉淀。
再后来,我离开,她送别,我们轻轻地拥抱,没说再见。她知道,我不喜欢说再见。
一年以前,面对着与她相处四年后的分别,我把那些曾经的感动转变成祝福与期许的文字,祝福她能够得到幸福,期许她和他能破镜重圆。
一年之后,她和他没有破镜重圆。但是,我想她已经得到了幸福,因为她走出了固守数年的城堡,知道享受城堡外的春光明媚。
此时,翻看我们的合影。发现,她的笑容,分明有满满的幸福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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