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蓑衣引发的命案散文
明神宗年间,豫章城有位叫宫奕明的读书人。这一天,他外出访友,走至半路突降大雨,因没带伞,只好到一户人家屋檐下躲雨。门内走出个眉目秀美、身材窈窕的小娘子,热情地招呼他进屋。
宫奕明进了屋,接过小娘子递过来的毛巾擦拭身上的雨水后,见屋里只有小娘子一人,担心招人闲话,就赶紧退至门外。但雨下得更大了,而且天也要黑了,宫奕明便向小娘子借伞。小娘子不好意思地说家里没有伞,若不嫌弃,可以把她公公生前打鱼时穿的蓑衣拿去。宫奕明见蓑衣虽然有几个破洞,但还能穿,就慌忙谢了小娘子,接过穿了。
宫奕明赶至友人家,不巧友人出远门了。他想起友人说过清风观的一枕清风道长是个不世出的围棋高手,于是自个儿先去了清风观。见了一枕清风道长,两人相谈甚欢,下棋论道好不快哉。友人回来后,又把他接去畅谈了一番,这一逗留就是十几天。宫奕明想要回家时,才记起蓑衣落在清风观了,他便前去取回,可找遍清风观也没见那件破蓑衣。一枕清风道长说也许是哪个香客拿去用了,下次来肯定会归还的`,让他再等几天。可一等好几天,仍不见有人来还蓑衣。
宫奕明正打算去向小娘子告罪,突然闯进几个捕快,手抖铁链将他拿了。宫奕明被押进县衙,县令指着一件蓑衣问他可认识。宫奕明一看点点头。接着,县令告诉宫奕明,十天前,县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娘子遭人奸,并被杀死在闺房内。这件蓑衣就是在死者闺房内发现的。因为宫奕明这几天都在找蓑衣,所以找他来问话。
宫奕明听罢,倒抽一口凉气,他向县令禀明,他确实在半月前向死者借过蓑衣,但十天前的夜里他还在清风观和一枕清风道长下棋,不可能夜行十几里地赶去杀人。得到一枕清风道长的佐证,宫奕明暂被释放。
尽管友人一再劝宫奕明远离是非之地,但宫奕明觉得小娘子是因他而死,他有责任找出真凶。宫奕明来到小娘子家里仔细寻找,在地上发现了什么,很小心地一点点撮起放在手帕上。他又去翻床上的被子,也捡起了一点什么包进手帕里。然后来到县衙,查看了小娘子的尸检记录。
县令正为不能破案焦躁不安,听宫奕明说案情有了眉目,不由大喜。宫奕明说死者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掐痕左深右浅,显然那人是个左撇子。县令听了连连点头,可是天下左撇子那么多,怎么才能找到凶手?宫奕明打开手帕,里边是数十根毛发,县令大惑不解。宫奕明说这是在案发现场的地上和死者的床单上找到的,这些毛发粗细、色泽不一,所以留下毛发的这个人是个剃头佬。
几天后,一个剃头佬被抓进县衙,他左手虎口厚茧如垒,果然是个左撇子,并且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原来剃头佬的妻子是清风观的香客,那天他陪妻子去进香,认出这件蓑衣是邻家小娘子的,就偷偷拿走了。他之前通过察言观色知道小娘子对宫奕明有意,就在一天夜里敲开了小娘子的门,谎称宫奕明摔伤了,有蓑衣为证。小娘子急于知道宫奕明的伤情,剃头佬却卖起了关子,最后在他的胁迫下,小娘子含辱忍悲和他苟合。完事后,剃头佬不无得意地向小娘子炫耀,并说出实情,不料小娘子像疯了似的大叫大嚷,剃头佬情急之下就把她掐死了。匆忙中,他也没忘放下那件蓑衣,嫁祸给宫奕明。案情真相大白,剃头佬被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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