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的经典散文
记得去年来到闸口也是暑假的时候,早晨的阳光和海风都是裂裂的,泥滩上有一群一群从海边往回走的渔民,拖着一袋一袋的泥螺艰难地向前走,爬上大坝,将泥螺装进卡车,我闻到他们身上淡淡的海腥味和泥土气息,阳光照耀他们满是泥浆、精瘦而黝黑的身体,愉悦像水纹漾荡开来,他们唱着歌儿,远去。
我应该算是海边长大的孩子,童年时的记忆里有那条长长的街道,鱼贩们挨个坐着吆喝,浓重的腥味充斥着整个小镇。
我的记忆里有鲜活的'味道。
今天我又一次来到故里,看到了更多停泊在此的渔船。渔船的对面是大片大片绿得厚重的野草,一望无际,蓝天下、草地上屹立着无数雪白的巨大风车,缓缓转动,我的呼吸也随之而转动。这个几乎被人遗忘的一片土地竟也有如此令人神迷的风景,我忘了手中的相机。风掠起,带动着干燥的黄土,模糊了双眼。
我出生的小镇距离大海有十多分钟的车程,一个甚至没有红绿灯的地方。这里拥有的最多的还是那些迂回弯折的巷子,那些承载着多少代人童年的回忆的小巷,潮湿而温暖。每每回家,我的生活是无比丰富的。姐姐家在镇南,穿过一条巷子和石板路就到了中心区,那里车水马龙,肆意的喷香着食物的气息,在街边买一杯奶茶,晃晃悠悠地踱着步子;大哥哥家在镇北,那里有最宽的马路和最唯美的原野,在那里常常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待一整天,看大人们打牌,逗逗刚出生的小狗,抑或骑着单车在广阔的马路中央欣赏两边无边的绿。
镇上只有一所中学,我没有就读过。然而这里严酷的教学常常让我觉得与这个小镇闲淡的气息不符。这所远近闻名的中学此时是那样安静,我是那样熟悉。记得小时侯住在这儿的那段日子,每当清晨,中学里那座钟楼《东方红》的音乐总能响彻整个天空;夏季的夜晚,我常常蹲在走廊里看着教室里外公的身影,等着回家;在这里,我第一次趴在橱窗上买了自己喜欢的食物,第一次放风筝,学会了骑单车。
小镇上的一切都还是如昔日般一样的淡定。
我记得去年,差不多也是今天一样的夜晚,姐姐带我去大排档吃面,帮我舒缓心情。偶然碰到了姐姐以前喜欢的男孩。一切都很平淡,直到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下。姐姐低头,缓慢地用筷子绕着碗里的面。我知道,曾经的他们也和小说中的故事一样令人称奇和羡慕。而如今,这段发生在小镇上年少的恋情时隔两年,也一样如同海边的泥土,随风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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