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单车的散文
国庆长假带儿子回了一次老家,返回佛山后惊喜的发现,在我住的地方多了两个公交自行车站,绿白相间的低碳环保自行车在阳光下清爽而醒目,它们对来往的行人大抛媚眼,“来,来骑我吧。”
“老爸,我们也来试试?”最先受不住诱惑的是儿子。接下来是我,“老公,我们也办一张借车卡。”老公看看车,再看看我们,伸手在我和儿子屁股上各拍一掌,“这车没有后座,不适合家庭用,单身出行倒是真不错的交通工具。可惜,可惜。”
我没有做声,倒是儿子蹦了起来,叉着腰问,“老爸,可惜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和妈妈是你的累赘么?”我抿嘴笑,老公伸出脚给了儿子一趔趄,“臭小子,说话注意分寸,你这是挑拔我和你妈妈的关系,知不知道?”儿子机灵,边跳边说,“老爸,老爸,对面的警察叔叔看过来了。”
看着老公和儿子追着赶着,笑着,骂着,心里一阵温暖。阳光很好,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这个城市因为即将要来的亚运更显得生机勃勃。唯一的缺点便是生机过了头,以至于塞车,塞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个吹着口哨骑单车的年轻男子从拥挤的车道呼啸而过,唯有这时,单车才显出它的平民优越性。是从什么时候起,汽车越来越多,马路越修越宽,自行车道反而越来越窄、越来越少,以至于自行车在道路上的地位像是在汽车王国里偷生的庶子,在昂然而行的汽车洪流的夹缝中小心翼翼地生存。
马路上的机动车越来越多越跑越快。速度主宰一切。人们疲于奔命。
曾经有首歌里唱道,“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单车是否也被大多数成年人的青春小鸟骑走了而一去不复返?不说久远,仅在十年前,大街上人们的交通工具还多为单车,而十年后的今天,甚至有些城市为了缓解交通压力而取消了单车道。
一部私家车,一辆自行车,同样坐着一个人,哪种交通工具更合理更环保更合算?答案不言而喻:当然是自行车啦。一尺宽的道路就可以通行自行车,而两米宽的道路未必能通行私家车。但在城市管理者眼里,浩浩荡荡的自行车流是落后的象征,自行车迟早会被淘汰。于是,不顾国情、漠视百姓权益取消自行车道便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
于是放眼世界,我们惊讶地发现,中国这样一个自行车王国,自行车道却在城市中不断消失,而汽车国度的美国,却在兴起自行车道。城市是人性的空间,城市道路作为一种公共资源,不仅是汽车的天下,也是大多数百姓的道路。确保自行车道便利通达,既是现实选择,也是大势所趋。唯有如此,低碳出行方不再犯愁。
然而,现实却令人尴尬不已,骑自行车逛超市,停车位被形形色色的汽车抢占一空,好不容易见缝插个针,保安走过来有礼貌的提示你,“对不起呀,单车要停放到那一边。”而那一边放眼望去已经是车山车海,一辆辆自行车像是蓬头垢面的叫花子,在烈日下裸露着,喘息着。买完东西,拎着包推车时,迎面遇到了老熟人,彼此寒暄几句,对方的目光停在了我的自行车上,“怎么,响应号召绿色出行呀。”我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的说,“是呢,赚钱固然重要,健康才是本钱,我得守好自己的本钱不是。”(有点酸葡萄嫌疑)
推着自行车,经过一辆红色法拉利时,莫名的脸红了,似乎手上的自行车给我带来了耻辱,直到堵车事件再次上演,直到坐在汽车里的人因为堵车而恼火,眼看着一位位身形矫健的骑行高手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时,我从他们充满艳羡的眼神里找到了平衡点。踩着自行车,突然就想起儿时撒娇地赖在爸爸陈旧的二八车上,年轻时坐在男友的单车上,用眼角偷瞄路人羡慕的`眼神,心里荡漾着一丝甜蜜。
我心里一热,腿上就加了速,迎面碰上一对情侣模样的青年男女背着包呼啸而过,隐隐约约,我听着他们唱,穿上牛仔去游荡,阳光打在脸上,单车是我的翅膀……
自行车时代的恋爱传奇,委实没有花轿时代的古朴诗意,也不及摩托车时代的剽悍霸气,更赶不上如今汽车时代的奢侈华美,却自有一种灵动飞扬的民间喜气。我无法猜测那一对陌生的青年男女,他们以后的日子会怎样,但是,我知道他们会,约会,结婚,过日子。我知道,在他们相遇之初,就明明白白昭示着以后的结局是:轻便、快捷、家常,和平、友爱、甜蜜。或许有一天,他们也会弄一辆车来玩玩,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忘记曾经有过骑单车的岁月,但是,这都已不重要,只因,世界在人的欲望中不断前进和调整,当一个欲望达到的同时,另一个新的欲望又在产生,欲望和现实产生出的距离是整个社会和人类前进的动力。
单车,这个被时代遗弃又被时代重新寻回的平民王子,但愿你乘亚运东风,将这条回归的路走得更长更久,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
RockandRoll我要自由自在歌唱
ForeverYoung不要谁左右我思想
RockandRoll我要无拘无束生长
ForeverYoung选择自己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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