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我爱了12年散文
12年前的夏天,是一个悲伤的季节,让人想起便是雾气氤氲;
12年前的夏天,亦是一个快乐的季节,让人想起便是满眼微笑;
她是一只农村的土狗,她妈妈也是农村的一只土狗,她妈妈生下她的时候,营养不良,没有足够的奶水,加她一共五个兄弟姐妹,那么一丁点奶水完全不能满足需求,但是还小的她们完全不懂,即使没有吃到半点奶水,她们仍然会拱到妈妈的怀里去争先恐后地抢奶嘴,那时候,她是最小的一个。
被咬痛了的狗妈妈会发很大的脾气,所以她的尾巴才会被咬伤,记得那个夏天,爸爸把两只小狗狗拿到我和弟弟面前的时候,我们睁大了眼睛,开心的不要不要的,我和弟弟一人抱一只,看着她们受宠若惊的样子,更是爱不释手,这便是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恩,很和谐,也很开心。
接着,我和弟弟就开始研究要给她们两个起个什么名字,那时候看她那么小丁点,就说,干脆就叫她土豆吧,弟弟说,那我就叫她哥哥菜头吧,我和弟弟达成共识,这名字就这么定了。
土豆是一只小母狗,周身是雪白的半长不短的毛,腰处和两只耳朵,还有眼睛到耳根的位置是棕色的毛,我们都夸她长得美,尤其是从眼睛到耳根位置的棕色毛,那简直像是谁给画上去一样,土豆全身最美的地方,要数这双充满灵气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黑黑的眼线,浅棕色的瞳孔,眨起来,扑棱扑棱的,美极了。
土豆来到我家便是受伤的,那尾巴被摧残的都冒脓水了,爸爸去药店买来了紫药水,小心翼翼地,每天不厌其烦地给她上药,她好像也知道这是为她好,所以每次上药的时候,都老老实实地趴着,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尾巴都是光秃秃的,看起来还真有点不和谐,但是她好像不在乎一样,每天还是和她哥哥玩的不亦乐乎,弟弟超级爱逗她们俩,经常给她们俩一人咬住绳子的一头,让她们互相拉扯,虽然每次都是土豆输掉,可当时那不服输的劲儿,把我和弟弟逗的哈哈笑。
土豆的尾巴每天都是紫色的,依旧是光秃秃的,她哥哥菜头有事没事的时候,便会咬,可能也是很好奇,这是什么,或者,他觉得,那可能是一根香肠呢。虽然这样,但是菜头还是很有做哥哥的样子的,在土豆被欺负的时候,他总是会挺身而出,可是土豆每天就像个傻妹子似的,被别的狗欺负了也无所谓,甚至有的时候还帮着别的狗来欺负菜头,但是菜头每次都不计前嫌的原谅,谁叫这妹妹这么让人不省心啊。
她们俩刚来的时候,还没办法吃饭,只能喝奶,我们用零用钱买了牛奶,每天按时给他们俩喂奶,看她们喝的呱唧呱唧的就觉得好开心,每次吃完,她俩都会弄的满脸都是牛奶,然后还故意往你身上蹭,躲都来不及呢。
就这样开心的过了一年,她们俩长大了,土豆尾巴上的毛也长出来了,甚至比菜头的还要浓密呢,在这一年里呢,她们因为爬煤堆而被挨骂,因为随地大小便而被挨骂,因为饭没有吃完而被挨骂,她们俩每次都是好态度接受,等你一转身,她俩又开始疯狂的围着屋子一圈圈的追赶。
因为某种原因,爸爸突然说,饭店里不能养狗了,有客人投诉了,说要把她俩送回奶奶家,我和弟弟当然不舍,但是又拗不过爸爸,只能接受,她俩刚被送走的那几天,我和弟弟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总感觉家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后来突然有一天,爸爸又突然把她俩接了回来,但是菜头已经奄奄一息了,土豆也好不到哪去,完全无精打采,兽医过来给她俩各打了一针,然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菜头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或许是菜头把生命给了自己心爱的妹妹,看着土豆的身体慢慢恢复,我们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安慰。
后来听说,她俩回到奶奶家之后,不吃也不喝,就躲在衣柜下面,谁叫也不出来,一直到最后,奶奶看情况严重了,便通知了爸爸,我想她俩肯定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们要抛弃她们,所以在赌气,在菜头走的那天晚上,不停的在哀叫,我蹲在地上看着他,那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难受,看着他的生命流逝,所以那时候,我恨我自己。从那之后,爸爸再也没有说过要把土豆送走的话,我们对土豆比之前更加的关怀,或许我们是想补偿,连同菜头的那一份一起。
土豆开始变得嚣张跋扈,开始变得目中无狗,她走起路来的姿势都是高傲的,她不喜欢别的狗狗进入她的领地,也不喜欢和别的'狗狗摇尾巴,她每天好似一个女王一样,在属于她的领域里面,迈着高冷的步伐,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们依旧那样宠着,是的,我们就是要把她宠上天。
土豆虽然傲慢,但是很护主的,有一次,一个小孩打了我弟弟一下,土豆上去就给人家咬了一口,妈妈知道了之后,没有说什么,只是领着那个小孩去了医院,等妈妈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弟弟和土豆都耷拉着耳朵,等着被批斗,结果妈妈还是什么也没说,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过了两天,妈妈还是没有动静,这下他俩才把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放下了。
我们每天都会捉弄土豆,给她弄个小造型,有时候是钻石王老五,有时候是石油大亨,有时候是朋克少年,有时候是阿拉伯王子,虽然每次都不愿意,但是到最后也终会妥协,没办法,谁叫有我这么个有耐心的主人,我们有时候也会跟她玩捉迷藏,我们经常领她去逛公园,然后就偷偷地躲在树后面,看着土豆手足无措的样子,当然,土豆是可以找得到家的,土豆最喜欢的就是乒乓球,她的嘴不大,正好能咬住一个乒乓球,我们每次把球抛出去,她都狂奔着去捡球,只是结局不一样的是,她不会把球还给你。
从她来我家一直到现在,一共走丢过三次,第一次是带她去夜市,可能是人太多惊到了她,她突然跑开了,让我和妈妈,还有弟弟好个找,总算是在一个路边找到了一脸迷茫的她;第二次是在田地里,妈妈在忙,没有看着她,她就顺着原路一点点走回了家,妈妈忙完之后,怎么叫她也没出来,妈妈就慌了神,傍晚回家的时候,看见她在门口正悠哉悠哉的散步呢;第三次是最严重的一次,不知道怎么,她从车子上掉了下来,爸爸妈妈都没有发现,后来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们整个村子找也没找到,晚上的时候,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我每每想到,土豆从车子上掉下来之后,奔着车子跑的画面就忍不住又开始哭,心里一直在说,土豆啊,不是我们抛弃了你,你千万不要这样想,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的,就是以着这样一种心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又开始找,在村里发广告,发广播,挨家挨户的问,别人家还以为谁家的孩子丢了呢,是啊,土豆就是我家的孩子啊,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是在晚上的时候,找到了流浪在外的土豆,看见我们的时候,土豆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在埋怨,这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所以土豆现在皇家般的待遇就是这么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们生活的久了,她变得越来越聪明,每次等妈妈一出门,就开始央求我把她抱上炕,等妈妈回来了之后,就在自己的窝里老实地趴着,就好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还有,别看她人老,那小鼻子可不老,每次拿回来好吃的,她都能闻到,围着你来回转,吃饭的时候,我起身了,便转向另一个人,直到最后一个人也起身才晃晃悠悠的走回自己的窝。
土豆的走路姿势真的是超级性感的,纯粹的是那种,一扭三节腰,很多人都说,就没看见有狗走路像我家土豆这样的,真的完全是一副贵妇态。当然我很多朋友更感兴趣的还是土豆的眼神,我每次和她合影的时候,她都是好嫌弃的表情,而且还会对你翻白眼呢,你说,她是不是要成精了?
好像因为她童年的记忆,每次我们出门,她都要跟着,有的时候,只要你一有动静,她就先跑到门口蹲着,说什么也要跟你一起出去,我们也每次都乐此不疲的带着她,去逛街要带着,去田地里要带着,我在高中毕业的时候还带着她去了学校呢。
慢慢地,她的年纪开始大了,走路也不是那么灵巧了,也没有年轻时候的精力了,走一走便会趴下来休息一下,我们全家都在担心,因为已经12年了,陪伴在一起12年了,已经是家里的一员了,生怕哪次我回家的时候,再看不见她摇着尾巴向我跑来,所以我们更是宠她宠的不行,只要土豆不顺心,一切事情都免谈,一切以土豆的心情至上。
我爱土豆,不知不觉地,已经爱了12年了,我想就这样一直爱着,再爱一个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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