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灿金胡侃《史记》散文
从同事小魏那儿知道了有个“百家讲坛”,也马马虎虎地看过两三回,但因为时间关系,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聆听。后来网上论坛中出现了于丹、易中天的名字,又后来偶然见于丹做客央视访谈,更有人评于丹为天下美女,又有人在论坛上问“鲁迅是谁”……看来,讲坛真的讲出了味道,也调动了人们的关注和热情。现在,随便叫过几个高中学生,至少会有一两人肯定知道于丹,知道易中天,还有钱连海或隋丽娟。讲坛文章也大行其道,让不能亲耳听讲的人也得以大快朵颐。虽然有点快餐意味,但仍然让人高兴于我们民族文化振兴的新形式。
最近我也得到一本《百家讲坛精粹》,看了之后,有一点异样感想。
我看百家讲坛,大多数的确可谓“佳酿坛坛”,看人家品《三国》,说《论语》,史海钩陈,纵横捭阖,有文采焕然之美,也有天花乱坠之功。这让本没有什么“酒量”的我闻味醉心,陶然如酲。私下以为,自读名著如欣品鲜果,而聆听讲坛妙音却似贪享甘醴,阅读中常为自己有附冀之得而沾沾窃喜。说句心里话,真的很佩服和感谢这些劳动者,贫乏和匆忙中如我的人们,真的太需要这种“恶补式”“营养快餐”了。
需要坦率指出的是,这些所谓“营养快餐”也不是全都精华,混在美好之中,也有很低劣的东西在招摇过市。近读郭灿金的《趣读史记》,胃口大倒,先前好端端的情致,被他搞得涣散无踪。为什么呢?
首先,郭氏只是在对《史记》进行白话译解,偶尔加入点引证或评议,再来一两句当代词汇,最后一个所谓的“个性点评”。千篇一律。如此,读者还不如买一个台湾版《白话史记》来看,自由、快乐,总比在这让郭氏耍了又耍还要跟着他傻乐有点自尊。
其次,郭氏的语言,让人怎么看怎么有一股油猾、浪荡之姿,轻佻、猥亵之态。说栾布和刘邦打交道是“两个变态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是什么话?用这样的标题来引诱别人的同性恋联想吗?刘邦赦栾布时竟然说:“靠,死哪有那么容易?”“靠”这个词,目前在网络上比较流行,而事实上,它是由一个并不文雅的带有侮辱性的词转化来的,就是现在听来,也让人感觉刺耳,说这个字的人,不是粗鄙之人,就是下流之辈,可是学者郭氏却不厌其烦地在他的《趣读史记》中一用再用。我以为,他不是哗众,就是在意淫。郭氏说他不喜欢孔子,因为孔子“不是一个性情中人”。哈,自然!孔子要是听到他在讲坛上老是对了听众左一个“靠”右一个“靠”,而且也知道这个“靠”的祖宗是哪个字,他也会对这个衣冠楚楚的讲师的低品位行为而感到困惑和羞愧的。
第三,这个学为人师,行为人表的郭氏,讲坛用语却是特别的轻侮和变态。在说到范雎遭遇时,他用了“从厕所里爬出来吧,给你自由”做题目;在说陈平婚姻时他用“陈平:富婆是硬道理”为题;说到韩长儒时,他以“口才是第一生产力”为题……是郭氏词汇贫乏吗?不,他是在炫耀自己有多么博闻强记。而事实上,这样做,让人感觉好像在看一个“傻叉”(也是他自己的用语)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学舌。哎,可惜,一个堂堂讲师、教授,竟也这般浮浅得可怜。也是,讲坛不是讲台,它有一定的自由度,它应该是轻松的.、民主的和宽容的、活泼的,但也绝不应该是这样一种浅薄和下劣。在人们印象中曾经最美好的语言就这样让他糟蹋、玩弄,心里老大不是滋味:这个痦子!
第四,这个郭氏不知是哪一路文人学者,还是他的脑袋瓜子里灌了水,站在讲坛上不是凶狠地咒骂就是信口雌黄。周亚夫,一代名臣,因坚持高皇帝‘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之约,反对废栗太子而立王信为侯,开罪景帝和窦太后,失宠去职,最后含冤而死。郭氏竟然对此一言以蔽之曰:“乱讲原则,饿死活该!”看到这儿我心中怀疑:郭氏在谈论国家大事吗?是在议大是大非问题吗?舜的父亲是一个又盲又残忍的人,他总是在设计谋害舜,就是在舜已是大贵之人时也没有停止他的罪恶念头和行为。对于瞽叟的这种没有父子亲情、毫无人性的“执著”和顽劣,郭氏可是大加赞赏:“我觉得瞽叟虽然是个瞎眼老头儿,可是敢于旗帜鲜明地坚持原则,党性之强,无出其右。因为讨厌舜,即使放着荣华富贵和太上皇的宝座也绝不动心,一定要对舜斩尽杀绝。一个父亲,敢于杀儿子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敢于杀儿子,哪怕这个儿子是现任最高领导人的驸马,未来的党政一把手。毫无疑问,瞽叟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和世俗之见的人。对这样永远都不放弃原则的父亲,连被追杀的儿子都肃然起敬,所以舜从来不敢弑父,相反,在经历了九死一生的追杀之后,舜依然一生都对瞽叟保持着足够的尊敬。”这些“个性点评”与他给这段文字起的题目“瞽叟,一个党性最强的瞎老头儿”,首尾呼应,十分惹眼。如果瞽叟这也是原则,那么你郭氏就没有什么原则了,至少你失去了做人的最起码的善良和正直。
第五,郭氏在他的这些演讲中宣扬一种扭曲的奋斗观。说吴起,他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答曰:废物!在“个性点评”中,他说:“(吴起的“杀妻求将”使得他)在黯淡的历史深处,显得光彩照人。”为了来点遮掩,郭氏又说:“他的光彩之处不在于杀妻,而在于他对卿相之位的极端渴求,而这种渴求又那么纯粹……(别的男人奋斗中)无非求个封妻荫子,荣华富贵,只有吴起为当官而当官,为奋斗而奋斗。因此,这是一个纯粹的人,是一个有个性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看到这些,我真的怀疑这个郭氏是不是知道什么叫低级趣味,什么叫高尚东西。对刘邦的“弃父分羹”,郭氏说这是刘邦的“逆向思维”,对吴起的杀妻求将,郭氏又颂扬为“脱离了低级趣味”,这是怎么样一种世界观?我以为,无论他做何辩解,实质上他都是在张扬“冷血”和“非人性”的自私而无耻的奋斗啊!
第六,他的屁股不知是坐在哪儿,说话有一种“狗味儿”。他说了伍子胥,自然而然又说到了端午节,对这一民族文化遗产,他说:“韩国不是要拿‘江陵端午祭’申遗吗?我倒觉得端午精神更符合韩国精神——韩国精神中的刚强、自尊、知耻、忘我、利他的春秋人格,韩国精神中不向国家强权低头,对强权的清算,不正是端午精神的最好继承吗?”呵呵,我才知道为什么韩国人可以那么容易地从中国手中抢走端午节这一文化遗产,敢情我们的一些学者在拱手相让嘛!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郭氏是怎么样一个文人,但他的一些话真的是让我难以认同,特别是下面这些话——如果它还算是话的话:“并不是所有的睡狮末日都会来的,有的睡狮,还是拿破仑同志亲口封的睡狮,到现在既没有醒,也没有末日,还在继续睡着。睡就睡吧,不醒最好。鲁迅不是说了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就像李牧一样,最终也灭亡了。”他在说什么呀?为什么在这里如此愤世嫉俗?你在向听众和读者就是这样负责吗?你的演讲对国家就是这样一种感情吗?当然,陈寅恪说过,赞扬是爱国,怒骂也是爱国,但你的话,咋看也不是个味儿啊!
我以为,郭氏是实实在在戏说《史记》,利用这样一个讲坛,他在游戏人们和这个社会。所以说,百家讲坛,“佳酿坛坛”不假,而未必“坛坛佳酿”也是真的,只是但愿这里不要有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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