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足的抒情散文
清明时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桃红柳绿,蜂鸣蝶舞。正是外出踏青的大好时光。
其实,如今的人们,只要有时间、有钱又有兴趣无论何时都可以出去旅游:春游、秋游、长假游,五花八门;就是在我们老家,合作社也会在这个时候,组织老年人随着旅行社出外旅游。学校组织的春游、秋游更让同学们兴致盎然。可是五十多年前在我读中学的的时候是很少有旅游的,那时的暑假、寒假,还有春秋两季的农忙假都得参加农忙劳动,有时回家务农、有时学校组织集体参加劳动。印象中的旅游只是小学时候的远足。远足,顾名思义就是长距离的徒步旅行,那一次次远足时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初小时学校就办在村里,两个老师两个班,那时是复式班,一、三年级一个课堂;二、四年级一个课堂。所谓远足就是老师带着我们走出校门到离学校远一点的河塘边、坟墩上去赏野花,挖野菜,或者去河边钓鱼钓虾,去田头捉黄鳝、摸泥鳅。然后从家里搬来锅盘瓢盆,在老师的带领下在野外生火做饭,虽然饭烧焦了、菜太咸了......可大家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吃好以后就玩丢手绢或老鹰抓小鸡。
升入高小以后,班主任谢老师第一次带着我们去东钱湖远足。
这第一次出远门,足足盼望了一个月。从老师告诉我们将领着我们去东钱湖远足,到出发那天真的隔了五个星期。远足那一天,我们在家里吃了早中饭就到学校集合。回来以后,谢老师要我们写一篇记述这次远足的作文。
至今我还模糊记得自己写的那篇作文。不怕各位见笑,凭记忆凑合成下文:
今天谢老师要领着我们去东钱湖远足,我感到非常高兴,昨天晚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老是问妈妈天亮了没有,妈妈也知道我的心思,她对我说:你好好的睡觉,到天亮我会叫你的,如果晚上不睡好明天就没有力气,跟不上别的小朋友,山也爬不动,还怎么去远足?后来,她轻轻地拍着我,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早上醒得特别早,老师说十点左右到学校,早半晌我就吵着妈妈快给我吃饭,妈妈没办法只得让我吃几根苔菜贴年糕,(妈妈说年糕耐饥)我就去了学校。不料我还是比别的同学到得晚,大家叽叽喳喳地又说又笑,真是太有趣了。
十点多一点,谢老师叫大家排好队走向停在河边的一只大船,然后指挥我们小心翼翼地上了船。两个农民伯伯摇着船离开了下应,同学们一上船就热闹开了,又说又唱,有的推来推去,好比田鸡箩倒翻一样,把船儿弄得摇晃不停,几个女生吓得哇哇直叫。农民伯伯大声地喊:不要动!都坐到船底,不可坐船边,要不,船翻了,你们都要掉到河里去!同学们这才安定下来。他们摇啊摇,不知摇了多长时间终于到了莫枝堰。那真是个大地方,有很多小店和行贩,人也很多,谢老师领着我们边走边看,一直朝坝头走去。
坝的那边就是东钱湖。啊!东钱湖真大,看过去一望无边,远处湖水和蓝天连在一起,两边的高山倒映在湖面上,随着水波摇曳,好看极了。山上绿油油的长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树木和叫不出名字的野草,点点红花像天上的星星被风一吹就像在向我们眨着眼睛,好美好美啊!
车坝啦!随着一声吆喝,只见河里的一条大船被套上了一根很长的绳索,绳子两头分别绑在两个大磨盘上,每个磨盘又有四根挨担,四个很壮实的大哥、大伯推着挨担让磨盘卷起绳子把船慢慢地斜着从河面拉上来,终于到了坝顶。谢老师说:这就叫船到坝头顶。最后船就顺着湖那边的坝身滑进了东钱湖,船头冲起很高的浪花,壮观极了。
最后,谢老师领着我们去爬山,他要求同学们一定要一起走,不要争先恐后,不要随便摘花。我因为个子长得矮小,总由个子高的同学拉着我。这山啊可真是太高了,我爬得满头大汗,两腿发酸,可看到别的同学都兴高采烈地越爬越快,也就咬咬牙紧紧跟着他们。到了山顶向四处一看,啊!真令人心旷神怡,东边是波光粼粼的湖水;西面是一望无边的田野,金黄的油菜花、绿油油的麦子,还有紫红色的草子花......一条条小河就像舞动的玉带,星星点点的村庄升起了袅袅炊烟,宁波的天封塔隐约可见。“我们的家在哪儿呢?”不知谁突然提了一个问题,于是在山顶上就热闹开了。
回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虽然感到很累,但是心里却非常高兴。
我们一个班的同学全都是农村孩子,和我一样很多人根本没有去过宁波。因此大家都希望谢老师能带我们去宁波远足。谢老师很爽快地答应了大家的要求,不过他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去宁波?到什么地方?这一切要等他和人家联系好了才知道,同时还要得到学校领导的批准。终于在六年级的第一个学期我们和六乙班的同学一起在老师的带领下去宁波远足了。目的地是宁波正大火柴厂。那天一大早,带上妈妈给我准备的中饭就和几个同学一起到了学校。还是由两个农民伯伯摇船送我们去宁波,不过这一次到了塘河,其中一个伯伯就上去拉纤。好多高大一点的男同学耐不住船里的.寂寞也跳了上去在岸边帮助拉纤,船摇得真快,船到新河头大家就上了岸。啊!宁波实在是太大了。比下应大多了,比莫枝还大:店多、人多、房子高、还能看到汽车。我们手拉着手紧紧地跟着老师,生怕走丢;过马路的时候,更是害怕,就怕突然有汽车开过来。走啊走,走啊走.走过了又高又长闪着银光的老钢桥,又走过了左右摇晃的浮桥......走到火柴厂的时候我虽然是两腿发软,但看到那一排排整齐的厂房和不停地运转着的机器,就情不自禁地和同学们一起欢呼雀跃。一位工人叔叔领着我们一个车间、一个车间地参观,并详细地做着讲解。让我们了解从木头进厂到火柴包装出厂的全过程。回来以后的作文题目是:“火柴的自述。”
高中毕业以后,我开始了人生的远足。春夏秋冬,风霜雨雪,历经崎岖坎坷,阅尽世态炎凉,看大江南北有贫有富,感长城内外乍暖还冷。如今已垂垂老矣,总结一生,不过就是“火柴的自述”:百无一用的朽木,小得不能再小,蘸上一点火药,在磷片上那么一擦,燃着点点火苗,给人以光明还有些许温暖,最后燃尽自己,被扔进垃圾堆。如此而已,却也不虚此生!
远足,就是长途的徒步旅行,为的是亲近大自然,感受人生。造物主永远是最公平的,大自然的宽阔的胸怀向着每一个热爱生活的生灵敞开着,让我们以满腔的热情投入他的怀抱,为它的未来,为人类的幸福一起远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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