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塘湖边的殉情石散文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豆蔻年华的靳星星、唐唯唯和胡歌三人是青莲中学同班同学,他们每天上学要一起行走20多里山路,每当经过浸塘水库的时候,都要在两端的护堤上玩耍一段时间,放学回家时唐唯唯和胡歌就帮助靳星星采集野棉花、野橡子、野菌子,然后到集市上去卖,赚来的钱就是靳星星下学期的学费。就这样他们一起坚持到了初三年级。
初三年级的靳星星已经出落得像深山中野菊花般清新动人,憨厚唐唯唯成了了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在那个时代的穷山村里,家庭包办婚姻还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十里八乡每天都有人到靳星星家中提亲,而三个好朋友因为靳星星而发生了不愉快。胡歌的学习成绩好些家庭条件不错,而靳星星却喜欢上了家境平寒的唐唯唯。
唐唯唯的家住在浸塘湖边的桃花谷,桃花谷实际上是两座山相交的山坳,中间是上百亩的水田,水田尽头就是浸塘水库那宽阔的湖面,湖边有一块两丈来长的石头,像一个小小的岛屿,山坳两边的山坡上长满了野桃树。桃花开的时候,水田中种植的油菜花也争相绽放。
靳星星的家住在山脚下的月亮湾,月亮湾的下面有一个长30余米的.天然瀑布,瀑布的水不大,刚好能淹住悬崖的巨石,一层薄薄的山泉水从崖上流下,落在一个像弯弯月亮的小潭中。红砂路弯弯曲曲地从水潭旁边经过,几棵被大风吹倒的古树的木桩正好成了过路人在潭边休息的凳子,用手捧上一捧清泉,滋润一下干涸的喉咙。
两户人家本以红砂路为界,但因父辈常常因地界问题而吵架。这成了两个年轻人不敢向对方表白的原因。
有一天,他俩放学回家,一起走到月亮潭的时候,星星站在潭边不愿离去,嘴唇动了又动,就是不好启齿,憨厚的唐唯唯以为她想喝泉水了,就赶忙到路边摘了几片树叶,做成了一个小碗碗,要打水给星星喝,这时星星流泪了,说:“你真的是个傻儿,你们家还不来提亲,我父母就要把我许给别人啦!”唐唯唯听了很诧异,满脸通红,好半天才说:“咱两家的父母经常扯皮,得找个媒人来哟!”就这样两个人默默地分手回家了。
第二天唐唯唯依然像以前一样在潭边等候星星一起去上学,可是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出现,他就独自上学去了。接连一个星期他都是这样一个人去学校,好朋友胡歌问起,他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这天早上,唐唯唯向父母提出不读书了要在家帮忙做农活的要求,父母也没说什么就默许了。以后的日子里,唐唯唯每天把自己家中的活忙完后就跑到靳星星家去。
日子长了,靳星星的父母也明白了唐唯唯的心思,觉得这个娃儿还不错,就暗示他回去叫父母来来提亲,可是这个年轻人好像不懂一样的,不对父母说起。终于靳星星忍不住了,直接对他说:“你回家去叫你父亲来提亲,该说媒的说媒,该下彩礼的下彩礼!如果不来提亲,以后你就别来我家了!”
他回到家中看着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家,又看看累得驼背了的父亲,怎么也张不了口。
第二天恰好两家人都在山坡上的桃花林边干活,两个年轻人彼此还有点不好意思,老辈们依然像往常一样做着自己的事。唐唯唯家的地在上面,靳星星家的地在下面,当唐唯唯父亲扬起锄头挖地的时候,不小心一块大石头顺坡滚了下去,猛地砸向了靳星星的母亲,靳母应声而倒,她丈夫一看,以为是唐唯唯父亲故意而为,跑上去就一锄头砸向了其腰部,唐父大喊了一声倒地不起。两个年轻人面对这瞬间的巨变惊呆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赶忙把自己的亲人背起来拼命地往家里跑。
那个时代医院要到青政乡政府很远,走路要2个小时,就这样两个受伤的老人都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而去世了。一次意外引起的惨案,让两位年轻人无法面对,唐唯唯也没有报案,靳星星也没有报案,双方在把后事料理后相约到了浸塘湖湖边的礁岛。
那夜月光凄冷,薄薄的银辉从茂密的松林缝隙里穿过,婆娑在弯弯的红砂路上。
他们来到了礁石旁边,唯唯依然没有言语,失去了亲人的痛把两个相爱的人无情地拉开了,那种灵魂深处的痛是无法抚平的。他们没有约定地从岸边走到了水中,走向了深渊。当湖水没过头顶,两双手终于紧紧地拉在了一起,来了一个最后的拥抱,两个年轻的生命终结在礁石下……
这方礁石从此也就有了一个凄美的名字———殉情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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