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别哭散文随笔
风雪勾勒起的画面,交织着叠叠悲伤,是否,能高歌一曲,唱尽所有铅华?
——题记
天空,飘落着片片雪花,下了一整夜的雪,终于铺上了层层白色地毯。空气,微凉,寒意席卷每个人的身体。丧曲一遍遍响彻,牵扯起这群人瑟缩颤抖的心,大雪似洗净世间所有铅华,留守一抹素白,告别尘世。
殡仪车缓缓启动了,一排排送别的小车跟在后面,车窗外站着许多“看客”,雪花纷纷扬扬地撒落,欢舞在树木、房屋、头发、眉梢、衣服之间…鞭炮声、吵闹声、鸣笛声、哭喊声一齐蜂拥而至,很久没有经历这种场面了,上一次,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有人说,人一出生的终极目标就是死亡,在尘世走一遭的过程,便是成长。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是第三次踏入殡仪馆,和着一群带着沉重心情的人送来我名义上叫的奶奶,我并不那么悲伤,只是心情格外复杂。
第一次觉得从家到县城殡仪馆的路程好长,或许是因为几天熬夜的原因,很少晕车的我坐上车觉得头昏脑胀,一直想吐,也可能是我的前庭器官又退化了吧。倒在车位上半睡半醒,迷糊的出现一些画面,殡仪馆的一些人,我高中的同学,我看到了和我同班三年的同学躺在棺材里,浮肿的双眼紧闭着,国字脸白得不正常:,同学们都在看他,不远处站着他妈妈、哥哥,双眼红肿,表情呆滞,一脸的忧伤。后来有些人抱来一只公鸡,他们公鸡放在棺材上,民间有一种习俗,倘若有人去世,在他被火化前要由公鸡帮他引天堂之路,这样在那个世界里他便可以安享美好生活。再后来他们抬着他走了,我看到他妈妈一直哭一直哭,最后晕倒了。同学们跟着抬他的人来到了一间屋子,我看到上面标着告别厅三字,旁屋、旁屋的旁屋,也是同样的场景,鞭炮声、哭喊声响得很彻底。对面是一座墓山,一座座墓碑坚挺地耸立着,像极了一个个恪守边疆的战士。这是殡仪馆,我上一次和同学们来送我同窗三年的同学。上一次,两年了。
“天空灰得像哭过,离开你以后并没有更自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周杰伦的这两句歌词,灰色的天空、素白的雪、惨淡的空间、哀伤的格调济济一堂。
车子终于到了,各种熟悉而陌生的规则又来了,依旧数种声音鼎沸。告别厅,又是这个曾经让我哭得一塌糊涂的地方,它是那么残忍那么野蛮,让人觉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有人说,成长就是笑着笑着就哭了的过程。
我想,我已长大到足以为自己的成长代价买单了,不然为何当看到三个大男人在告别厅哭得撕心裂肺、小弟弟小妹妹们拉着奶奶的手泣不成声时,我好像看到了四年前我的模样,那个因为失去父亲而悲痛欲绝的自己,那个脆弱不堪的自己,那个为成长的代价买单的自己。
许是眼睛干枯了很久,没有泪液的滋润感觉涩涩的,我知道,我该流泪了,因为眼睛太干涩了,无关其他。
雪花依旧用力地飘落,寒意依旧浓郁,同样的季节、同样的时刻,也许,一同走到忘川河的人也不计其数。
诗人徐志摩说,人生至少一次,为了某人而忘了自己。是啊,这样的人生才不会遗漏点什么。
突然想起一个人,一个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人,但他却有着一身的故事,关于他,大部分我是听别人说的。
他家和我家有点血亲,按辈分,我应该叫他表叔,但他大不了我几岁。我在上小学一二年级时,他应该在上中学,那时他爸去世了,也就是我舅公,他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因为家庭贫困,哥姐都没上过学,都是文盲。
哥哥好吃懒做,平时不干活、也不外出打工挣钱。他有个瘸子妈妈,也就是我舅婆,他爸去世后,姐姐嫁到了外省,妈妈改嫁给一个年龄比她大很多的男人,生活在县城。哥哥因为太过懒惰被周围的人都看不起,没吃没穿,没人愿意接济他,后来去县城当了乞丐。而他在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了,那时的我才小学上二三年级,还不知道“生活”这两字的真正含义,所有的辛酸苦辣都降临在他身上,生活的'甜似乎与他无关。辍学后,无依无靠的他就被接去他堂哥家帮他堂哥看小孩,后来,不知怎么,他堂哥说他想捂死小孩儿,我不知道事情缘由,但我相信肯定是个误会,只是那些误会都化为心中的苦水。
后来他外出打工去了,在外没人知道他的消息。再后来他姐姐去世了,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时他姐姐应该才三十出头,没人去外省看过她,因为太远,连地址都找不到,很多人说是家暴的原因。
再后来,他妈妈去世了,那时的他应该二十出头,老家的人也不知道原因,死了就死了,连一个亲人都不在身边。他哥哥,听说有人在县城见过,坐在垃圾堆里找东西吃,胡子拉碴、头发密长、脏臭不堪,不过命大。
再后来,听说他进监狱了,也不知道原因,被判刑三年,那时,应该有二十五六了吧。
后来的后来,听说他出狱了,但他却从未回来过,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在他的历过年纪里,命运没有偏爱他,也没有安然无恙,上帝用开玩笑的形式告诉他,这是生活。生命里,那些刻在他血液里的疤痕,常常是疼的,而对我们无关紧要的人,却是轻描淡写。
各种声音仍在继续,有点觉得此时此刻成了远方的永恒。心里的愁措感油然而生,这场面,我想我不应该再来的。
有时候,觉得每个人都挺不容易的,不管生活多么艰辛,抑或是多么丰欲,到头来留在红尘的不过是一把灰,风一吹,就没了。可人出生的目的不就是享受过程么,何必太过在意结果,结果无非是: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就像落叶也要归根一样。
以前看过余华的一部作品给我留下很深刻的记忆,书名叫《活着》。“活着”两字多么的伟大、沉重呵,福贵历经了多少生离死别,从爹、娘、儿子、妻子、女儿、女婿、孙子相继离开,从地主的大富大贵家庭到贫农的穷困潦倒,从年少的无所事事到后来的愁眉不展…生活的残酷,他接受了,那些他的至亲至爱,是他一个个亲手埋藏的。“活着”,多么艰辛的历程,活着活着就淡然了,只是,仍有许多心酸与无奈。
最后的告别快带走了这个冬,雪花照旧飞扬,穿越河北、山川,漂泊了大地、人间,终寻得一方归宿。雪莱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其实,我想说,春天到了,“宝贝”,别哭了,因为,代表生命的颜色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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