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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散文随笔

时间:2021-04-30 15:41:37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她依旧散文随笔

  我若看倦了风景,走累了路,你是否愿意变成酒色石头,让我把余生靠一靠。

她依旧散文随笔

  ——题记

  一、胭脂化作旧日红

  往前瞧,一片锦绣,在光阴的两岸,暮色四合,也有一番风细柳斜的心事,韶华早已碎在了辗转的流光里,无声无息,渐渐地,是否走过的路会比要走的路更加漫长,是否还会习惯常常回望那嫩凉的季候,偶尔嫌人生太反复而且冗长,承载着生命中厚厚的壳,蜿蜒着一城的忧伤,像一枝毛笔落在古老的宣纸上,横竖之间空一半留白,意未央,追忆那风一般的过往,不由冰凉到潸然,我说人生啦,就是找个归宿,不再跋涉,从此芦花暖鞋,菊花枕头,以宁静的姿态感受美丽的回眸。

  一直是素颜的女子,却喜欢那粉正香,脂正浓,胭脂更红,想着,用那名为红蓝的花汁制成的金花燕支,轻轻敷在脸上,抿在嘴唇上,该是明艳的颜色,泡一壶清茶,两盏明灯,茶香飘摇间花影弄姿,不知是心醉,还是影醉,那一脸的胭脂绯红,却是倾城的。还是扎小辫的小丫头时,要穿红色,绿色的,粉色的衣衫,那时,风香云淡,家乡多挺拔的白杨,清浅的绿色映着白云,稠密的叶子肩挨着肩,相依相望。院子和邻居家只隔着竹篱笆,共用的井水既深且清,开在屋檐下的月季花,一树两家春,连淡淡的香气都分享着,偶尔扯一片门框上的红纸,蘸水搽在脸上,仿佛小小的自己便是开在春风里的一朵桃花,从十五岁后,心里眼里不再对花红柳绿的颜色欢喜,喜欢纯白,不是因为白色象征纯洁明快,而是心里是淡的。

  那年,十五岁,第一次读红楼梦,懵懂浅薄,很多字也读不懂,影响最深的一段是贾宝玉对平儿话说胭脂,贾府临水照花的女子妆面的胭脂,得用上好的胭脂拧出汁来,配上花露蒸成的,化妆时,只要细簪子挑上一点儿,抹在唇上,用一点清水化开打在手心,轻拍在脸上,平儿依言妆面,果见面若芙蓉,唇似桃花一点殷。那时的我,瘦小文静,穿极朴素的衣裳,心思开始细腻,敏感,心理却是早熟的,俗语说,少不读红楼,老不读三国,暗笑,不因红楼懂了情,却是胭脂误了春。心思过于细腻的孩子,少年时注定是不快乐的,过于敏感,易于受伤,太过于计较生活中的种种不顺,自卑和自信参半着独行在好花怒放的青春路上,在那沥沥烟雨般的季节,单薄微凉的青春里对胭脂一词,一瞥已惊鸿,连时光也变得潋滟了。

  拾一路风景,行来几许山水,儿时,少年时,恨不能以千里锦绣,百里芙蓉饰以华服,衣襟上别满蝴蝶的胸针,暗自羡慕街头花花朵朵,鲜衣的女子,走过那太过脆弱,无力负担某些沉重,渴望温暖理解的年纪,和着风,和着酒,和着这万千姿态千百滋味一并饮下,成长的路上,终是做回了温暖恬淡的女子,素颜迎着四季,心里种满了百花,五颜六色,万紫千红,都是爱的,只是不再是脸上的粉,身上的衣,而是心里的春。

  胭脂,喜欢的是它散发的韵味和岁月的印迹,听那晚唐的一壁落妆,名为半边娇,媚花奴,分明就是女儿家的名字,怎一个美字了得?

  胭脂,风情的,风尘的,雅致的,也是爱情的,不得不说,李碧华的《胭脂扣》,如花,穿一件浅粉红色宽身旗袍,小鸡翼袖,领口,袖口,襟上捆了紫跟桃红双捆条的风月女子,胸前一串细如发丝的金链上系着一个鸡心型绘着牡丹与蝴蝶的景泰蓝胭脂扣,闭上眼,如花的美绝不是梅艳芳饰演的那般凄婉,而是岁月凝成的风情,妩媚里隐忍着一点悲伤,她脸上的胭脂,柔和的犹如那春日里袅娜飘飞的柳絮,就这样轻轻浅浅的落进旧时光里,这样的女子,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电影版如花,一身男装,眉间含笑,一曲闽南语《客途秋恨》低回婉转,妩媚的风情在她眼角,指尖缓缓流过,那么惊艳,谁说,眼为情苗,心为欲种,她与十二少眼眉之间,便情定今生了,她问,你爱我哪一种?他答,淡妆的,浓妆的,素颜的,男装的,一个男人,若爱你千般容颜,纵然你心高气傲,千姿百态,终是抵挡不了的,他送她景泰蓝胭脂扣,走时在她肩上呜咽着狠狠咬下一口,并说要记得换一换胭脂,誓言幻作烟云字,他是十二少,迫于生存压力世俗流言,到底是负情的。

  她化作鬼魂,等他五十三年,在巷子口将胭脂扣还给已是郁郁老人的十二少说,我不再等了,然后飘然而去,那是一种决绝的心死,是一种固守繁华与消逝的悲哀,那眉目英挺,细致温文的男子,一盒景泰蓝胭脂扣,都做了负情的名字,胭脂,是一生结发牵手的承诺,也是心底掠过的浮云,一路走来,这人情冷暖,竞生生看透,男人呀,为他待一生白头皓首,留一季绿衫清水,在藕连炊烟人家,遇上他,施施然涉水归来,衣衫咧咧,道一声,你不来,我怎敢老去?这凉年里,终究也是老了,可曾在某个午后,花叶田田,偶然记起当年一寸寸喜欢过的男子,其实记住的早已不是那年那月的那人,只是一段时光,那一段义无反顾的青春,流一滴胭脂泪,斟一盏望秋风,淡淡的啜,这样,竞也醉了。

  朦胧间,仿佛回到那锦瑟韶光,他坐在你眼前,青衫,纸扇,芙蓉面,小石锅里煮着的青梅酒咕嘟咕嘟的沸着,水气氤氲,牵他的手,随他过树穿花,天荒地老.当年,过了,索性就过了吧,现在已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那陌上花已开,请君缓缓归的情思,化作胭脂雨飘进年少的流年里,窗外,虽深秋,阳光还明媚,暖暖的晒着,我,幻想生在宋朝,做一位云鬓花挽的小女子,着软烟罗的衣裙,裙角绣一朵水莲花,敷一点胭脂,浅笑低频,候着他一个惊艳的眼神,为他展一卷秋色,画一帧芳华,罢了,城市的喧嚣勿扰,暂且让我安静的幻想吧。

  二、时光流转,她依旧

  这人生呀,长的是寂寞,短的是欢颜。老旧的光阴似一汪清水,有细细的寒光闪烁,照在心底生出了一颗青青的惆怅。我所能做的,只是边沾染边清洗,边生长边拔除,给自己一段温慈的好时光,独坐成一株枯瘦的老树模样,不用花开,不用发芽,不用有诱人的暗香来萦绕,心简意淡。

  还是艳艳的好光阴呀,贪欢着人世的喧嚣,还在和琐碎的生活做着抵命的纠缠。现在说老,是早了。

  夕阳扫过的冬日,并不寒冷,只因心里有一方小小的暖,连窗棂上的薄雾都是暖暖的桔色。她如同被光阴收走了三分青春的女子,眉目间像八九月远山上的草木,在朝暮的烟霭里沉淀下来的黛色一样清愁烟散。偶尔滑进心里的某个人,也被风劫走了,凉凉的。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心里的慌张如清荷上的露珠,滴答一声,破了。听他的声音,多少年了,还是风中清雅,温暖依旧。下次是可以见一面的,要见吗,怕是三分的陌生,二分荒意,只有一分如初吧。

  依旧呀,真可怕,像自己的影子。天涯这个女子说:“依旧这个词,简直就是一个老情人。从豆蔻年华时初相遇的一见倾心,直至岁月如更漏,经历了众多的流离颠沛,都几十年了,她的心里始终载着他的影子四处流浪。看山,不如他伟岸,见水,不如他情浓,甚至,夜晚的梦里,都是他呀,都是他,他微微地笑着,像一眼深不可测的水井。”是啊,多么贴切的比喻,最深最弃不了的就是那恍若初见的依旧。

  我说,痴缠于某个记忆中的.片段,或者某个载着回忆的字,心里都微微喜,这种小喜,即是微妙,是空山闻惊雷,午夜听花语,是自己心里知道的东西。多少年前的仲夏,树上的蝉没完没了的叫,撕破了嗓子似地,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他站在门里,她亭亭在门外,目光交缠。终是最无言的结局,绵长的夏季乱红如胭脂,她把他写的一篇篇缠绵动人的切切情意连同厚厚的一摞书都托人交付与他。那旧日里的事,只零落成一枝孤单树,柔弱的叶子擞在风声里,寂然成苍绿的游云,青雾一样掩映着往事,游云绕啊绕,绕在心里,只唯有一片绿。

  做姑娘时候的小性子也依旧,只是不再毫无理性的任性,是有分寸的撒娇。要的爱情要似杨柳遇见了春风,雪花落进了手掌一样的倾心。

  不是锦缎一样华丽的生活,一定要棉布一般贴心温暖的时光。当爱情遇上一粥一饭平常烟火里的夫与妻的时候,不再是当年的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花前月下不食人间烟火,天地之间唯有彼此有爱就欢。他是她的左右手,是心窝子里那一跳一跳的呼与吸,爱情里多了一份亲情。如今,他负责为生活而厮杀,像素袍翻飞的战士。她会十指沾满阳春水,用家的安然暖他,用温柔软语鼓励他,用妻子的温暖爱他。那一刻,她就是擂鼓为夫助威的梁红玉。

  说起这些,不由得红晕染上眉头,阳光格外的暖。砂锅里炖着小段排骨和藕,一个烟火里的主妇想的是怎么能把桃红柳绿的食材做成一道暖胃的菜,如果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生活就是满目碧绿,看山绝色,看花倾城。连摘着白菜叶也能想起台湾展馆的那颗翡翠玉白菜来。想起小时候,每逢秋后白菜成熟,母亲总会擀好薄薄的面,切成菱形的片,白葱段热油炝锅,煮好面,再放入新鲜的绿油油的白菜叶,一片绿,一片青的在锅里翻滚。这面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青下锅”。

  青,多么妙然的一个字啊,应该是国画里的一笔,应该是雨后出岫的云,青下锅,这三个字细想起来,怎么就像云端的倾城貌爱上了凡尘里的放牛娃,不管不顾就嫁了他,从此从了夫生了娃,哪怕最后落得个断肠的七夕相会也在所不惜。烟火里的生活,可以是踏朝云采绿,掬茶满衣而返,也可以和菜场的老板讨价还价。她要的是生活的薄醉,庭院静好,岁月无惊。

  人世间俗气的生活百态却是这样的欢喜,因为贴心贴肺。慢下来,静下来,不要因为宏大的理想就不享受细节处的精彩,锅碗瓢盆,诗情画意皆是好时光,书里说,“不埋怨,不抱怨,有过就已经很好,雄关漫道,岁月冷,衣裳薄,有欢喜的路总是轻盈。”听她说呀,听她说。这样的人世,这样的欢喜,有浓烈的八月桂花香,你若看到我,我是那白衣女子,黑发素颜,站在快落叶的白蜡树下,如树一样素朴中带着妖气,如树一样任意伸展着自己的喜悦,轻轻地一笑,问一声:嗨,和我一道欢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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