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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春天的列车散文随笔

时间:2021-04-30 14:30:34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开往春天的列车散文随笔

  “喂,欢春吧,我章小云。”

开往春天的列车散文随笔

  “谁,章小云?”

  “高田村章家的——章小云,记起来了啵?我们是同学!”

  “啊,记起来了,章小云,我们是初中同学,都30年了……”

  “想找同学们聚一聚。”

  “那建个群吧。”

  那个夜晚,我激动万分。至此,整个春天我都沉醉于回忆的漩涡:哪些轮廓是清晰的,哪些名字是陌生的,哪些地点是模糊的,哪些声音又是隐约的……而群号“87届四班,同学沟通从微信开始”如一个春天里响过的铃铛,将我的三魂六魄牵走——

  记忆中的向塘二中坐南朝北,属三层楼房。而初一时,我们是在楼后面的一间宿舍房里上课的。学校的前方是一块大草坪。紧挨着的是丘陵,附近的老百姓用来种植花生。丘陵连着水稻与村舍。学校的后方是一块空阔的山。我们常扛着被褥到后山上晒太阳。东面,一条蜿蜒的泥巴路伸向了国道,那是家的方向。而西面毗邻轨道,轨道的深处是一片茶树林。就是在这里,我们与有缘人相会:语文老师黄芳及她的爱人赵老师(教化学)、英语老师刘方贵(初一班主任)、董志洪(初二语文)、熊泽宇(物理、班主任)以及叫不上名字的女数学老师等。为此,我曾经用模糊的记忆赋予过文字:人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动物,自从有了过去,也就衍生了记忆。有了思想,也就有了情感。当生活趋于静谧了,情感浓郁了,那人、那事、那物都会勾起对往昔的回忆。那情如往昔的感情涟漪久久地围绕着你,挥之不去,令人喜,令人忧,令人戚……之所以记起那些人、那些事,是因为其人其事在脑海里总是如火花一般闪现,令人回味无穷——

  阿贵,四十好几了,150公分左右,头小脸尖,一绺浓浓的胡须显得分外的亮眼,皮肤黝黑。一撸裤子蹲下,那萝卜似的小腿立刻就露了出来。(阿贵)

  口红是必不可少的,手指着粉笔的时候,小指总是格外得高高翘出。十几分钟过后,她用无名指顶了顶好似微微地往下跌的白色眼镜。(初二女数学老师)

  当日子渐次地趋于静谧了,那心底蕴藏着的青春涟漪,如船桨一般摇起了欸乃碧波,慢慢在水面荡开,成了光阴里的风景,亦成了岁月里珍藏的流年。(燕青)

  如今,这些面部轮廓、清纯的声音在章小云的一个电话之后慢慢地由着模糊而清晰。多么纯真的年代,多么美好的岁月。一切都在脑海里定格成蒙太奇式的黑白画面。

  夕阳静静地斜照在东方的村落,我那张青涩的脸庞被阳光照得通红通红,穿一身朴素的军装,背一个母亲亲手缝制的帆布书包,提一个母亲腌制的咸菜萝卜瓶,与蔡明军说笑着行走在溪涧小道。有时,稻穗高的时候却盖过了我们的小个头。时不时地会在稻田的一侧与一只大黄狗不期而遇。遇见青面獠牙的会令我毛骨悚然,进而举步不前,有时与狗儿对峙是有的。

  点缀在夕阳下的稻田间的稀疏村落远了,我们趟过了一条河,翻过了一个小山坡,走过了一座桥,穿过一条国道,再漫步于丘陵的红土壤,遂来到向塘二中。大约的步行时间是两三个小时吧。随即我们开始了初小生涯,总记得在那个铃声响过后,我们纷纷拿着铝制的小饭盒朝西边的食堂跑,然后在打饭的窗口用力地挤,并争先恐后地将饭菜票伸了过去。一段乱哄哄的吃饭时间过后,我们捧着书本出了校门。

  校门前的草坪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柔媚,同学们三五成群地点缀其间,说着他们的趣事,话着她们的梦想。而我喜欢捧着书本坐在丘陵的红土壤上,有时自个发呆,抑或行走于铁轨,再或者漫步于茶树林,在那里死记硬背着政治。清脆的孩童读书声与鸟鸣一起飞越,回荡在清澈的半空中。放松的时候,我们会趴在草地上叫那个向塘矮子拍个彩色照;学习紧张的时候,路旁的一盏昏黄的灯光,一本书,一帧铺在地上的剪影,就围成了我们莘莘学子们好学的缩影。于我,是循规蹈矩的,什么事都不管越雷池一步。这次初见面,黎瑞平说那时他就会进出娱乐场所过夜生活,甘平安也会在闲暇之余到处寻找好玩的好吃的。敢情他们像个说书的,而我却是个忠实的听戏者。

  那个荧光灯下的晚自习,熊泽宇老师叫我了,意思是叫我去他住的地方干什么事。当时我沉醉于书本而不能自拔。也不知道是怎么应付熊老师的。据说熊老师还用力地拉过我,也没能把我从书本里拽出来,依然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当晚自习的铃声响动,我机械一般地回到了现实。这时熊老师问我的情况,我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叫过我?”顿时令全班的同学哄堂大笑。熊老师笑着说我看书看得入了迷,几乎疯狂。

  然而,我们中的成员读书的继续读书,辍学的也有。但这些丝毫不影响我们在微信群里的激动,那一句句“我记得你”的声音令人热血沸腾,敢情胸膛里的血液在跳跃在偾张,恨不得时空倒流至初小。刘佩玉急着在群里要听我这个“女崽仔”的声音,发现不对时,刘绍勇打趣说“付欢春已经发育了嘛”。想想也是,我读初一时才11岁。整个微信群里,语音信息的快速,都快把屏幕刷爆了。

  2016年3月25日,我们在洪都大道上的云南过桥米线餐厅举行了一次小型的聚会。聚会见面时,我们都像远别重逢的亲人,丝毫没有生分。有的,只是儿时玩伴的'亲近。当刘绍勇的相片在群里闪烁,我觉面善,却始终记不起他的名字;而黎瑞平却正好相反,只记得熟悉的名字却想不起他儿时的影像;刘梅英与黄燕清的样子没多大变化;饶春花紧身的小蛮腰配上微黄的卷发,俨然蜕变成了一个花姑娘;略显倦怠的饶用娇像似整个人涂抹了一层时光催人老的面膜;快人快语的李淑芳;活泼的万淑花、万海英;和善的张毛妹,沉静的万美玲、熊爱仁;甘平安一上线,我就迫不及待地问他“我的同桌是谁”。他告诉我我的同桌是刘梅英时我大吃一惊,还说我们讨论问题时窃窃私语,把他晾一边;章永明变得风趣幽默;坐在我身旁的章小云显得沉着像一位兄长……刘仁云是饭局结束后匆匆赶到的。他的声音与模样没变,黝黑健康的肌肤一如往昔;潘新华是在K歌厅里见到的,还是那样清瘦,略带几许儿时的忧郁。

  生平第一次走进KTV,想不到是跟着这群上初小的同学,我已进入不惑。那不停变幻的霓虹灯,振聋发聩的声响,以及同学们百变的身形样貌,都令我感觉到新鲜、刺激和轻松。原本,我一直认为这种场合是我极度排斥的,却想不到我欣然了。刘绍勇与万淑花用着话筒不停地吆喝,不停地给我们鼓劲。见我坐在沙发椅子上木讷地笑着,刘绍勇索性将我拽入了舞之行列。我们一起手足舞蹈,一起跳秧歌扭屁股,敢情我们就是世上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人。歌厅里的氛围、空气、尘埃以及那附着的颜色、动感仿佛都在瞬间蒸发。而我却如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感染与熏陶,竟然破天荒地跟着卡拉OK唱了一曲张学友的《情网》。直到夜晚十一点多,曲终人散,我们还意犹未尽,纷纷与翌日要出差的万淑花拥抱惜别。这一晚注定是难忘而值得记忆的夜晚。我,仿佛在同学面前在精神面前得到了蜕变,蜕变成一个真正不惑的中年人。世间的东西,唯有纯真与友谊是世俗涂抹不掉的,反而会随着时间变得如同酒香一般久远。

  微信群里的信息依旧火爆,我们犹如挤进了一列开往春天的列车。当列车启动的那一刹那,就注定它不会停下来。手机不离耳朵,叽叽喳喳聊个通宵达旦也是有的。张毛妹就在群里唠叨自己,因聊天而误了第二日的进货。而身边的家人见同学们都拿着一个手机坐在位置上形同一件摆设,有时对着手机说话,有时对着手机欢笑,大抵认为同学们都一个个疯了。

  3月31日,我们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黄马。昔日的初一班长樊美香为我们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肴。只是她高挑的身段附着了世俗的尘埃,眉宇间躲闪着儿时的欢笑。毕竟她已是婆婆级的人物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蔡明军自不必说,只是赵华云如同拔苗助长了一般,高而瘦,且沉默寡言,与儿时个小成天笑语活泼的他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而刘佩玉,我怎么看也不觉得她与留念册上的照片能划等号,且留念册上落款的名字是“刘婷”。饭毕,我们一起走进了凤凰沟景区,将列车真正地开进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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