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优美散文随笔
我是大山的儿子,生在深山,长在深山,在青山绿水间度过了十多年的美好时光,留下许多童年趣事。
蜗牛居东西两座大山,中间一条小河,东边半山腰坐落着一个小山村,有八户人家,住的全是窑洞,分布在像梯田一样的四个平台上。从下往上,第一个平台4户,第二个2户,第三个1户,第四个1户。我家5口住在第二个平台东边的一只窑洞里,现在我称她“蜗居水帘洞”。就让大家看看我童年的蜗居吧!
走进窑洞,一块大石从洞底伸出,长约3米。石根与窑洞底部一样大,窑洞深6米多。何年何月何人建造了这样的窑洞,无人知道,为什么要建造这样的窑洞?没人研究。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我明白了,那只窑洞不是人们有意建造的,是挖窑洞时遇上了大石,想把它掏出来,结果越挖石头越大,最后挖不进去了就只好罢休。那块大石好像是从窑洞底部长出来的,上面可放东西,下面能睡两三个人。夏天,我常常铺些柴草在下面睡觉、玩耍,有时只顾玩耍,忘了头顶的大石,头就会被大石碰出疙瘩。
有一次下暴雨,雨水冲下来的沙石淤满了窑背上排水渠,水从窑门面倾泻下来,形成了瀑布,我家的蜗居顿时变成了水帘洞。雨水流进了窑洞,父亲冒雨上到窑顶疏通了排水渠,才避免了一场洪灾。
只奇怪的窑洞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里感到沉沉的、酸酸的、苦苦的,但当时却感到挺快乐。看来,人还是懵懂点好!
拔苦菜
我七、八岁时随父母在山区生活,那时缺衣少食,经常用野菜充饥。所以,我干得最多的活是拔野菜,吃的最多的野菜是苦菜,记得最清的是苦菜的形状。苦菜的叶片为长椭圆状,叶子边缘长有不整齐的尖齿,叶片折断后会流出乳白色的汁液,夏末开花,花为黄色舌状。
山上苦菜很多,山沟、河畔、荒坡、崖壁、道旁、田间都有。玉米地、高粱地土质松软,苦菜生长茂盛,叶片肥嫩,也比较容易拔出来。于是,我经常到玉米地、高粱地里拔苦菜,每天要拔好几鋬笼。有一次我到玉米地里拔苦菜,田地里有一小片真是草盛苗稀。苦菜生长,密密麻麻的,却看不到玉米。我高兴极了,瞅准一朵生长特别茂盛的就急忙去拔,刚拔离地面,一群黄蜂从那朵苦菜生长的地方窜了出来,嗡嗡地向我猛扑来,我撒腿就跑,还是被黄蜂追上了,蜇了我的左眼,眼皮很快肿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钻心的疼。从此,见到生长茂盛的苦菜我在采拔时就特别小心。
山沟、河畔、荒坡、道旁、树下土质坚硬,很难把苦菜连根拔出,一般要用鎌刀割或斩。有一次,我发现一棵梨树下面的苦菜很多就去拔,却拔不出来,揪下的全是叶片。于是,我就用鎌刀尖斩,没看清斩到石头上,鎌刀被弹起后斩到我左手,中指被斩了一条很深的口子,骨头都露了出来,鲜血直流。如果是今天,父母肯定要领到诊所包扎,但当时没有今天这样好的条件,当然,我也没有今天的孩子金贵。不过,我有一个止血的偏方,是父母教的,就是将刺儿菜的汁液涂在伤口处可以止血。我立即捋了一些刺儿菜叶片,揉烂后压在伤口处,血很快就止住了,我用手帕包扎好伤口,继续拔苦菜。
拔下的苦菜一般要冲洗干净才能食用或喂猪。有一次,我拔了一鋬笼苦菜,顺便在河水里冲洗干净后提回了家,听到猪不停的哼哼,就猜想猪可能饿了,父母都不在家,我就想剁草喂猪,不小心剁到左手大母指尖上,一小片肉差一点被铡掉。我急忙把两块肉压在一起,用布条扎紧继续干活。穷人家的孩子身子骨还是皮实,没有治疗,伤口竟然愈合的很好。
母亲常用苦菜制作浆水,或煮熟后凉调,或煮在面条里。苦菜很苦,实在难吃。那年夏收前,家里缺粮吃,就用苦菜充饥,母亲煮的面条里一多半是苦菜,我实在吃不下去,就将面条拣着吃净,偷偷地把苦菜倒到墙角。母亲发现后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并给我讲了家里当时的困难。母亲说:“家里的面很快就吃光了,只能吃苦菜,如果不吃就会饿死。”听了母亲的话,我再也不嫌弃苦菜了。
那时,整个山村只有我一个男孩,没有玩伴,整座山也就成了我的乐园。什么是累,什么叫苦,我懵然不知,只知道苦菜可以吃,也能喂猪,就不停的拔呀拔。现在我知道了,苦菜是一种药用食用兼具的无毒野生植物,药名叫“败酱草”,异名女郎花,民间俗称苦菜,别名天香菜、荼苦荚、甘马菜、无香菜、苦叶苗、活血草、苦丁菜、苦麻菜、苦苣菜等。苦苣菜的品种很多:有苦苣菜、苣荬菜、花叶滇苦菜、短裂苦苣菜、长裂苦苣菜、南苦荬菜、全叶苦苣菜、续断菊、沼生苦苣菜。苦菜作为药用时有清热、解毒、消肿、排脓、凉血、解毒、明目、和胃、止咳之功效。可用于治疗阑尾炎,腹腔脓肿,肠炎,痢疾,急、慢性盆腔炎,肺热咳嗽,肺结核,吐血,衄血。外用可治疗跌打损伤,疮疖肿痛,黄水疮,阴囊湿疹等。苦菜作为食用时,除煮熟后凉调,或煮在面条里吃处还可做成苦菜烧猪肝、苦菜扣肉、苦菜鱼脯等。
苦菜虽苦却营养丰富,她生长在贫瘠的山坡上,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她以柔嫩的身躯救了我的命,也救了许多人的命。从她的苦味中我品味出了人生的.真谛,感受到了生活的甘甜,生活真的是苦中带甜,先苦后甜。拔苦菜,拔掉的是苦根,酿造的是甜蜜。吃苦菜长大的我现在吃什么都感觉香甜,她苦涩的味道永远是我难以忘却的香甜。
拔韭菜
韭菜是多年生草本植物,一次栽种,多次收割,所以栽种者一劳永逸。人工栽种的韭菜在采收时一般要用镰刀割,不能用手拔。因为耕地土质松软,如果用手拔会连根拔掉,韭菜就不能继续生长了。野韭菜一般生长在山坡上、石隙里、石崖上、草丛中,且是一支支、一丛丛,七零八落的生长,不便于用镰刀割。同时,这些地方土质坚硬,韭菜根扎得结实,一般会从根部拔断,不易带出韭菜根。所以,山里人一般是拔韭菜,而不是割韭菜。
山上的韭菜都是野生的。山里人认为野韭菜是老鸹种植的,老鸹叼着的韭菜种子掉到那里,种子就能在那里生根、发芽,生长出来。于是,山里人把野生的韭菜叫“老鸹韭”。
我天天在村子周围的山上爬上跑下,哪个山头、哪片荒地韭菜生长茂盛,什么时候可拔,我都了如指掌。有时母亲做饭时发现没菜了,让我出去拨点韭菜下锅。我就像兔子一样跑出去,一会儿,就捧着一小捆韭菜蹦蹦跳跳地跑回家。
七月份,核桃虽未成熟但核桃仁已经成型,这时的核桃仁洁白如玉,嫩嫩的、甜甜的,香香的,没有油腻感。用嫩核桃仁和韭菜做馅包的饺子吃起来别具风味。嫩核桃虽然好吃却比较难剥。不过,山里人自制了一种剥青皮核桃的工具,叫“旋旋”,用废旧的马蹄铁做成。就是将废马蹄铁从中间截断,一分为二,制成“7”字形。然后把“7”字顶部的外边沿砸扁、磨利,制成刀刃,再给“7”字的竖直部分安上木柄,这样就制成了像镰刀一样的“旋旋”。所不同的是镰刀刀刃朝里,“旋旋”刀刃朝外。但“旋旋”比镰刀小得多,长不到一拃。
我经常和父亲一起去放牛。牛在山上吃草时,父亲一边看牛一边割草,我便摘些青皮核桃旋出核桃仁,再拔一些野韭菜,等牛吃饱后我们就赶着牛回家。回家时,父亲背着背篓,里面装满了青草,我提着鋬笼,里面装着核桃仁和韭菜,父亲和我都满载而归。我们把韭菜拿回家后洗净切碎,把核桃仁捣烂和韭菜和在一起做成饺馅,檊好饺子皮就开始包饺子,一会儿就把饺子做好了。可想而知,在那个食不果腹的年代,能吃上饺子是多么令人高兴啊!煮过核桃饺子的汤喝起来也别具风味。汤上面漂着一层核桃油,黑黝黝的,虽不好看,但味道鲜美。核桃饺子的香甜至今让我难以忘怀,现在我一想核桃饺子就流口水。
我小的时候身轻如燕,身手敏捷,爬山、上树像松鼠一样,经常爬上悬崖拔韭菜,总是满载而归。但有一次却马失前蹄,差一点送了命。村子东边有一条山沟,沟底是小河,沟两边一边是荒坡,一边是石崖。石崖的形状看上去像一把椅子,“椅背”高20多米,“椅腿”高50多米,两边“扶手”很不对称,一个宽20多米,一个宽不到3米,中间缩进去有4米多,形成一个“椅座”,“椅座”上面长着荆条、杂草、韭菜等,犹如绿色的“椅垫”。“椅垫”上生长的韭菜一丛丛、一片片,非常诱人。看着那绿油油的韭菜我做梦都想爬上去拔。我曾多次爬上石崖察看,有一天,我发现距“椅座”较近的崖壁上长有荆条可以攀抓,还有脚窝可以踩踏。于是,我就抓着荆条,踏着脚窝,像壁虎一样爬到了“椅垫”上。看着鲜嫩的韭菜我高兴及了,低头弯腰,左右开弓,双手菜拔,一会儿就拔了一大堆。看着这一大堆韭菜我心花怒放,但当我想返回时却遇到了难题。这么多韭菜怎样拿回去呢?我看了看山势发现只要爬出“椅座”,通往沟底的路很好走。于是,我用荆条把韭菜捆成捆扔下石崖,像进来时一样往回爬。突然,一只脚踩空了,另一只脚也滑落了,我双手抓着荆条被吊在了空中。不知是单纯,还是吓傻了,当时我竟然很冷静,慢慢地找到脚窝又站在了崖壁上,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回爬,终于返回来了。我下到沟底,拣起韭菜抱着回家了。过后,我一想起那惊险的一幕就不寒而栗。多亏那根荆条长得牢固,否则,我命休矣。常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只有无畏的人才能创造出人间奇迹。前怕狼,后怕虎,必将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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