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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宴散文随笔

时间:2021-04-30 10:17:08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豆腐宴散文随笔

  这里所说的豆腐,不仅指豆腐本身,也包括香干,千张,油豆腐,豆腐皮,甚至豆腐渣。因为,但凡一家豆腐作坊,这几样东西一般都是齐全的。

豆腐宴散文随笔

  我们小的时候,乡村人家过年时都是自己做豆腐,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盐卤瓶,一只豆腐篮。平常时节偶尔也会做,但很少。

  先把黄豆用水泡胀了,拿到石磨上磨成生浆。磨豆腐要两个人,一个人推磨,一个人加豆。我们家磨豆腐总是奶奶和母亲两个人,先是母亲推磨,奶奶加豆,后来两个人换一阵,因为推磨很累的,有的人甚至还要头晕。磨出来的生豆浆顺着石磨的流槽落到水桶里,白白的,稠稠的,带一点淡黄,象牛乳。

  磨好的豆浆抬回家里,家里已经事先准备好了豆腐桶,上面搁着落水架。把生豆浆灌到一只用夏布做成的袋子里,在落水架上用力挤,豆浆经夏布滤到桶子里,袋子里剩下的便是豆腐渣。

  挤完了豆浆的豆腐渣被扔到一边,暂时可以不管它了,豆浆则下到锅里煮。煮熟后,家里人都可以趁热喝一碗,多喝一般是不行的,因为本来就不多。我们那里喝豆浆都是咸味,碗底里放好盐、一小粒猪油、酱油、葱花,滚烫的豆浆冲下去,不一会,就凝起来了,稠稠的,象鸡蛋羹。猪油放得极少,味精是没有的,但大家都喝得津津有味。我不喜欢喝豆浆,主要是闻不怪它的豆腥味,所以总等着后面喝豆腐脑。

  锅里的豆浆盛到木桶里,如果要揭豆腐皮,则一时不能点卤。豆浆晾在桶里,浆面上慢慢就结起一层薄膜来了,小小心心地把它揭起来,晾到一根绳子上,这就是豆腐皮。这与做纸大概是同样的原理。豆腐皮在豆制品家族里属于高档次的东西,早年时一般专门用来过年包皮卷用的,倘若在平时,吃一碗青菜炒豆腐皮可算得上是件“了不得”的事了。

  豆腐皮够了以后,就要点卤了,盐卤倒在一只碗里,一手慢慢往下滴,一手用汤勺轻轻搅动,慢慢地,豆浆就变成豆腐脑了,我们那里却称作豆腐花。豆腐脑也可以加上调味品如豆浆那样喝的,并且还没有豆腥味,所以我觉得豆腐脑比豆浆好吃得多。并且,条件允许的人家,还可以在豆腐脑里加榨菜末、麻油、或麻辣油,那样味道就更好了。

  豆腐篮和纱布也是事先早就准备好的,洗得很干净,纱布摊在篮子里,四周往上翻。把桶里的豆腐脑一勺一勺舀到篮子里,滤去多余的水份,等全部结成一整块,这就是豆腐了。假如想使豆腐“老”一点,则可以把翻在篮沿上的纱布盖到豆腐上,再在上面压一点重物,那样豆腐就特别结实,我们那里称为“老”。

  其实,豆腐干就是依据这个道理做出来的,只不过做豆腐干要根据它的厚度用纱布把豆腐脑一层一层单独隔开,并包裹起来,用更重的份量压在上面,把水份全部挤出。倘若是白干,这样也就成了,只等过一段时间后把纱布揭开,再用小刀按合适的大小,切成一块一块即可。要是香干呢,则切开后还要回锅煮一煮,加上焦糖色、八角或桂皮、以及稍许盐。

  一般的人家,即使在过年时也是不做香干或白干的,但油豆腐却多少都要做一点。油豆腐不是普通的豆腐下油锅炸就能炸出来的,据说做油豆腐必须要冷浆和热浆相互勾兑成才,只有这样的豆腐炸过以后,才能外面结一层软壳,里面却是半空的状态。但这个我也是听人说说而已,并没有亲眼见过。我们隔壁村子里曾经有一户做豆腐的人家,我一直很想去看看,无奈一直没有去成。

  过去的乡村人家过年时一定要做一点油豆腐,那是有原因的。因为那时候农户们家里钱少,买不起多少肉,一般正月里待客吃饭都是油豆腐炖猪肉。所有的客人吃饭时都极守分寸,鱼和肉是决计不去动筷的。但有时候主人实在很客气,客人被“请”不过,便勉强伸筷子夹一个油豆腐应付应付,于是不管主人还是客人就都很开心了。这一顿饭结束后,主人又往那肉碗里再加几个油豆腐进去,看着依旧是满满的一碗,并不影响招待下一拨客人。这一碗油豆腐煮的猪肉,至少要用到元宵节过后,算算该来的客人都已经来过了,这才舍得吃掉。有的客人来得晚的人家,同一碗肉讲就到正月底的也毫不奇怪。

  那时候我嘴馋,有时候看着油光光的猪肉,实在很想吃一块。母亲知道我的心思,却舍不得把肉给我吃,吃了,碗就拼不成了,便说:“你吃一个油豆腐吧。”于是我就吃一个油豆腐。其实,被肉汤蒸透了的油豆腐,味道也是很好的,如果是现在,我还宁愿吃油豆腐,但在那个年代,总还是很希望能吃一块肉的。

  豆腐自从发明到现在,据说已经有两千年了,这个历史似乎太久远了一点,对于我们来说,几乎无从谈起。不过,自从我们记事以后,豆腐的做法和吃法也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必说石磨早已成为古董,而且传统的用盐卤点豆腐的做法也已很少有人采用,取而代之的是石膏,据说还有更先进、更高档的工艺,我一时还没有了解。

  豆腐的做菜方法也已多种多样,究竟有多少种,仿佛也无法统计。我曾经在《西施豆腐》一文里,说过要用文字来操办一桌豆腐小宴的,心底里粗略算了一下,二十来个菜总至少有的。

  作为豆腐,最简单的吃法,当然是凉拌了。最早时做凉拌豆腐的调料无非酱油,条件好的人家还会加一点味精。现在拌豆腐的'佐料可真丰富得多了,酱油早已是加了料的生抽,味精也改用“鸡精”了,不过,所谓的鸡精,究竟跟鸡有没有关系,恐怕只有鬼知道。除此之外,在调料上,还可以加入麻油,口味重一点的,甚至可以是麻辣油。而在配料上,更有皮蛋、黄瓜丝,葱花和香菜也可以搭配。做凉拌豆腐最好用盒子装的豆腐,主要是盒子豆腐细嫩,口感爽滑。凉拌豆腐适合夏天时食用,清凉可口,老少皆宜。

  蒸豆腐也很简单,把一块豆腐放在盘子里,横直划上几刀,切成寸余见方的小块,但并不散开,同样加以生抽、味精、麻油、葱花,也可以淋一点料酒,放在饭锅里一蒸。这个菜在滋味上与凉拌豆腐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冷热不同,所以蒸豆腐更适合冬天吃。有时候为了更入味,也可以在豆腐面上盖一层薄薄的雪菜,但这时候,麻油则要改成菜油或猪油了,相比之下,熬熟的菜油更好,蒸出来的豆腐如金镶玉一般,很诱人。

  在我们家乡,还有一种用霉菜梗的卤水蒸成的豆腐,这有点象臭豆腐。霉菜梗是用老了的苋菜梗做成的,我在《喊菜与喊菜包》一文里曾作过介绍。用新鲜豆腐加菜卤蒸出来的豆腐并不怎么臭,反倒有一点很奇怪的香味,这种气味介于香与臭之间。这话听起来很矛盾,但没有品尝过的人确实是想象不出来的。用菜卤蒸过后的豆腐,在块头上比原先将近大一倍,因为菜卤有发孝的作用,豆腐被它一蒸,里面全部发孝得空了,于是就膨胀起来了。有的人喜欢吃气味重一点的臭豆腐,那也方便,只要事先把豆腐在菜卤里多泡上几天,再蒸出来就“臭味十足”了。

  接下来是烤豆腐,也许这烤豆腐就是《边城》里所写的那种“鲤鱼豆腐”吧。烤豆腐不能用盒装的,最好是用盐卤豆腐。把豆腐切成两三分厚的薄片,在热油锅里把正反两面都烤得黄焦焦的,出锅前在面上撒一点精盐,或者出锅后淋一点生抽,不需要别的调料。这样的烤豆腐几乎比凉拌豆腐更来得原汁原味。

  如果把烤豆腐切得更小一点,烤得更黄一点,烤好后再用红烧的方法细细烹制,加少量老抽,适量生抽、料酒、精盐、糖、味精,小火慢煮,起锅时勾一点薄芡,那就成了家常豆腐了。制作家常豆腐可以加入一点配料,如木耳、香菇、青椒、茭白、胡萝卜片等等。

  麻辣豆腐本是四川名菜,现在想必到处都有了。按照正宗川菜的做法,这道菜必须要用花椒面、红辣椒、豆瓣酱作为佐料才行。但普通人其实只求辣味,对于“麻”的要求却并不高,甚至最好不要麻,所以就有了一种简化后的做法,不用花椒面和红辣椒,只要用调味品店里现成的麻辣酱就可以了。这种成品的麻辣酱里麻不是“麻嘴”的麻,却是“芝麻”的麻,因此做成菜后更香。

  用麻辣酱做麻辣豆腐必须要先下酱,等酱在油锅里炒香后,再把切好的豆腐放下去,这样,每一块豆腐的每一个面上均被酱所包裹,红艳艳亮晶晶的,加之葱花的映衬,色泽非常漂亮。倘若先下豆腐,等豆腐沾了油以后,表面被罩了油膜,辣酱就不容易被粘住,豆腐就会露白,影响观感。

  豆腐与蔬菜搭配,可以做出青菜豆腐、雪菜豆腐、菠菜豆腐、蘑菇豆腐、丝瓜豆腐、萝卜丝豆腐、西红柿等等许多个配合,但这几个品种在同一桌席上不必重复,有一个也就够了。做法也不麻烦,先把蔬菜炒到三四成熟,再下豆腐。只有菠菜豆腐必须先把豆腐煮熟后才能下菠菜,如果先下菠菜,等到豆腐熟时,菜早已煮烂了。豆腐不必切成规则的形状,只需用锅铲随意捣开即可,但也不能太碎,太碎了筷子就不太好使,而只能借助于汤匙了。

  与荤菜搭配,最平常的是肉末豆腐。肉末可以是猪肉末,也可以是牛肉末,甚至羊肉末。肉末最好是用刀剁,碎肉机里轧出来的肉泥不太好。油烧到约五成热,肉末下到油锅里滑开,泛白时加豆腐,加各种调料和适量水,菜色可白可红,配色以青蒜为好,若用葱,则切成寸段。

  其次是猪血豆腐,就是把原本的肉末换成猪血。但猪血与豆腐在油锅烧热后同时下锅,调料中不加酱油,配色依旧以青蒜为上,葱段次之。这道菜做成后,猪血与豆腐红白相衬,如玛瑙伴玉,间以青蒜碧绿如翡翠,直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这菜价格极便宜,但营养价值很高,尤其是猪血,不但被誉为“养血之王”,更对清肠和抑制肿瘤有超乎想象的功效。

  鱼头豆腐是浙江名菜,却也是名而不贵,特别是近段时间,市场上的荤腥实在要算鱼最“贱”了,尤其是鲢鱼,甚至比大多蔬菜还便宜。人们一般的印象中,做鱼头豆腐最好要用胖头鱼,其实用白鲢也是一样的,即便没有鱼头时,用小杂鱼代替也一样能做出非凡的美味来。然而菜名使然,所以总归还是用鱼头,特别是胖头鱼来得上名堂。

  做鱼头豆腐讲究文火慢熬,不过鱼头要先在油锅里煎一下,这样做出的鱼头豆腐汤白汁浓,口感稠厚。也有讲究的人家不走油锅,而直接用砂锅炖,这样就更原汁原味了,并且,如果加入冬笋、香菇、木耳等时蔬,还可以做成一品锅,酒菜、饭菜、汤全在里面了。但一般人家通常还是煎煮,因为果真只有这一个菜的话,不管内容如何丰富,终究还是太单调了一点。

  泥鳅钻豆腐似乎比鱼头豆腐还要出名好几倍,它的名气之所以大,全在一个“钻”字上。民间普遍的传说中,这一道菜是用活泥鳅加豆腐所制成:把养净了肚腹的泥鳅与一整块豆腐放入锅内的凉水中,慢慢加热,泥鳅感觉到了水温,便慌乱地往尚且凉冷的豆腐里钻去,因为外面越来越烫,所以它直到被煮熟也时,还躲在豆腐里不肯出来,只露着一截尾巴在外面。而后,再往锅里放入姜蒜油盐等佐料,等到完全煮熟了时,只见整块的豆腐里钻着一条一条的泥鳅。这自然是极让人感到新奇的事情!

  然而,这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传说罢了,事实上并不存在这样的好事。我之所以敢说这样的话,自然是亲手做过试验的,要不然,决不敢妄言。

  我也是听了一个长辈的介绍后去做这个试验的。做法如上面所说一样,但遗憾的是,泥鳅是一种对温度极度敏感的生物,只要水温稍稍上升一点点,它尚来不及钻到豆腐里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硬僵僵地飘在水面上,决不可能有一条半条会钻到豆腐里面去。况且,豆腐也不比泥巴,它没有丝毫的韧性和塑性,即使泥鳅本领大,真能钻,但豆腐却不耐钻,一钻便碎裂了,不可能如传说中所描述的那样,泥鳅藏在豆腐里,而豆腐还是整块的。

  所以,所谓的泥鳅钻豆腐,“钻”到最后便成了泥鳅炖豆腐了,灰黄相间的泥鳅一条一条横在雪白的豆腐丛里,让人很有一点“牡丹花下死”的感慨。好在泥鳅和豆腐本来就是两件很美味的东西,尤其是泥鳅,肉质细嫩,营养丰富,被誉为“水中人参”。所以不管泥鳅钻还是不钻,只要拿它与豆腐一起炖了,泥鳅肉鲜,豆腐味厚,无论如何也是菜中上品,几乎无可比拟!

  豆腐根据含水量的多少,有老有嫩,早先时,乡村人家买豆腐都喜欢老一点,这主要是因为老豆腐水份少,同样一斤豆腐,做成菜装到碗里时,老豆腐的货头更足,碗里装得更满。但从口味上来讲,却无疑是嫩豆腐更好吃。为此,我曾经与我奶奶起过争论,她说豆腐一定要老,我则不同意她的说法。我以为果真老豆腐比嫩豆腐好吃的话,那不如吃豆腐干,豆腐干总算老了罢。

  豆腐干分香干和白干,白干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也真是老过了头的豆腐,不过豆腐干与豆腐却是两种很不相同的风味。相比之下,豆腐适合于煮,而豆腐干则更适合于炒。

  我们家里用豆腐干炒菜炒得最多的是香干榨菜肉丝。榨菜和豆腐干都切成细丝,榨菜最好切细后在清水里泡一阵子,把咸味去掉。肉丝也尽量切得细长一点,炒好后样子更好看。油烧至七成热,把肉丝放入锅中,滑开,泛白后,将榨菜丝和干丝一齐倒入,大火翻炒,加生抽、精盐、白糖、料酒,生抽多少以干丝和肉丝微微发红为准。此菜不需留汤,待汤汁将干时,加葱段和味精即成。这道菜有个专门的名字,叫作炒三丝,其中,肉丝嫩,干丝糯,榨菜丝脆,滋味咸中带甜,是下饭的妙品。

  豆腐干做菜主要是与别的菜料搭配使用,如上面所提的炒三丝,其中的榨菜还可以用茭白、韭黄、蒜苗、芹菜、蒌蒿、青椒,甚至用雪菜等替代,只不过名字就不一定是“三丝”了,但味道却各有特色,平常在家中轮番上桌,很可以调换口味,避免单调。

  当然,用豆腐干单独做菜的情况也并非绝对没有。扬州一带有一种叫作烫干丝的著名小吃,就是用白干制成的。将白干用平刀劈成薄片,再切成细长丝,用开水反复淋烫,一来淋去豆腥味,二来把干丝烫软。烫软后装入盘中,呈尖角状。另需专门配制汤汁,用鸡汤、生抽、糖、味精、姜丝、葱白、桂皮、水发香菇等用小火熬成的汁,从尖角上慢慢淋下,至盘底少许漫起,再在上面盖一点香菜沫或红椒丝就成。这是淮扬名菜!

  扬州还有一种也是用白干烹制的当家菜,叫作大煮干丝。顾名思义,它与烫干丝最大的不同在于煮,并且配料也更随意,象虾仁、鸡丝、笋片、木耳、蘑菇、海带、洋葱等等都可以随便添加,当然味道也比烫干丝更杂。

  如果把豆腐干切成小方块,下油锅炸至半空状态,再加入各种佐料用小火慢慢熬煮,直到把汤汁收干,则可以做成麻辣、五香、蜜汁、糖醋、卤味等各种口味,不但是下酒下饭的佳肴,更是上好的茶点。闲来无事或有二三好友来聚时,一杯清茶,两碟茶干,细嚼慢品,或许很可以嚼出一点食物以外的滋味来呢。

  百叶又叫千张,是一种很薄很薄的豆干,但不能用它来制作烫干丝和大煮干丝,做三丝勉强可以,却也不及豆腐干来得有味,这当中正可见出百叶与豆腐干的不同来。把百叶卷成管状后再打一个结,就成了百叶结,主要用来炖肉。而把百叶平铺,填上加好调料的肉末后包成春卷的样子,则成了千张包子,一般为清蒸。

  与百叶看着相象,实际却大不一样的,是豆腐皮。我们那一带,过年时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做“皮卷”,皮卷就是用豆腐皮做外衣,里面裹着肉末的一种油炸食品。卷的时候都是依着豆腐皮的大小做成长条子,待水份沥干后,再剁成约一指宽的小段,在温油里炸熟,收藏。这种皮卷是专门用来炒青菜或大白菜的,除此之外,好象还没有人尝试过另外的方法。我对于这种东西并不觉得十分好吃,但有的人却实在太喜欢了。不过用皮卷炒过的青菜或大白菜有一种独特的香味,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香味,我也说不出来,须得亲身体会过后才能明白。

  在我看来,豆腐皮最大的用处无疑是做素鹅。素鹅这个名字实在起得很形象,初一看,真象一块一块上好的烧鹅肉,黄嫩黄嫩的,泛着油光!

  素鹅外面是豆腐皮,里面有馅。馅有好几个品种,有萝卜丝馅,有藕丝馅,有雪菜馅,有金针菇粉丝馅。馅炒好后,把豆腐皮用水泡软,填上馅,卷起,两端封口。沥干水份后,在温油里拉一拉,至表面金黄如烤熟的鹅皮就成。刚出油锅的素鹅味道最好,香、酥、嫩、糯。如果一时吃不完,过后冷了,则只需在饭锅里蒸热即可。

  不管是萝卜丝馅还是雪菜馅,里面都有豆腐的成份。新鲜的萝卜刨成丝后,先在开水里焯一下,把萝卜气味去掉,剁碎,加油渣、豆腐丁,用猪油炒。雪菜馅除加入豆腐外,另需笋丁、肉丁、小葱。这两种馅不仅可以用来做素鹅,并且,萝卜丝馅还可以做饺子,蒸熟后用糖醋炒,是饺子中的极品;雪菜馅可以做清明果,也可以夹窝头,别具风味。

  油豆腐是由豆腐经油炸而来,但据说做油豆腐有专门的豆腐。炸得好的油豆腐皮厚里空,富有弹性,如果往它的腹腔里塞入肉末,如油面筋一般,则既可炖汤亦可红烧。也有人把油豆腐切碎后混入其它蔬菜中一起炒,其实吃不出特别的味道,还不及用豆腐干来得好。

  我觉得油豆腐最好还是炖肉,就如本文开头所说的那样。炖透了的油豆腐夹着汤汁,入口淋漓,满口生津,简直比肉还要好吃哩!如果用油豆腐炖新鲜猪肉皮,则可以做成冻胶。肉皮胶质极其丰富,上冻后相互凝结成块,慢慢咀嚼韧而不硬,油豆腐夹在肉皮之间,松而不散,当中的胶汁凉丝丝的,油而不腻,入口即化。这道菜特别适合冬天里早上下稀饭。

  剩下的就是豆腐渣了。豆腐渣又粗又糙,难以下咽,很不容易引起食欲,所以通常没有人想要吃它,这本是一种废料,一般多是用来喂猪的,不过也不是不能食用。特别是现在条件好了,可以加入一些配料调节口感。最现成的是鸡蛋和雪菜,雪菜要切得很细,一来用作调味,二来使豆腐渣变得疏松,不至于被泌成一坨。豆腐渣不需太多,一般三口之家早上用豆浆机自磨豆浆后滤出的那点正好,但需滗尽水份。鸡蛋一个或两个均可,捣碎,炒成蛋片。加入雪菜翻炒至七八成熟,改中小火,倒入豆腐渣,加盐、糖、鸡精、白胡椒粉快速翻炒至松散,最后加葱花。豆腐渣即使用这样的方式炒成,也决算不上什么美食,但每当被荤腥吃得口舌肥腻的时候,偶尔吃一次两次,味道倒也挺不错的。

  豆腐除出煮羹做菜以外,也是煲汤的好料,最著名的有腌白菜豆腐汤,汤色金黄,降暑开胃,可作夏天里发痧去滞的药食;豆腐咸鱼汤,最好用腌制的小黄鱼干切成小块,盐卤豆腐切薄片,小火慢炖至鱼肉散开,用来下饭时,那饭真如水中活鱼一般,不必咀嚼和下咽,自个儿就滴溜溜地“游”入喉咙去了,并很有再来一碗的冲动;豆腐皮蚕豆汤,蚕豆须是老豆,泡胀去壳,与豆腐皮一起熬至豆瓣腐化,这汤喝起来不但豆汁感很浓,并且嘴里有“摩沙”的感觉,却又决不粗糙,好比极稀的豆沙。另外,在温州的早餐摊上,也有把香干切成丁子后,煮成汤用来下炒米粉的,我也曾经品尝过,炒米粉的味道确实很赞,那香干汤却实在不敢恭维。

  除此之外,豆腐尚有许多别的做法,比如,油炸臭豆腐的名气在豆腐家族中要数最大了,但我不喜欢,因为它实在太臭了,所以这里就不作介绍。腐乳更是最最普遍的传统佐餐小菜,几乎没有不知晓的,所以也不必赘言。但腐乳吃剩后的残汤却有许多人不知道它是上好的调料,可以用来蒸肉、蒸鸡、蒸鱼,这当中尤以腐乳汤蒸带鱼最为有名,有鳓鲞的风味,却比鳓鲞更酥,更细体。

  如今,有多少人总是抱怨老吃同样的菜吃得腻烦死了,却又想不出,更做不出新鲜的式样来,人一到菜市场里“头就大”,几乎天天为做什么菜而烦恼,发愁,却不知单单一个豆腐就能变出这么多的品种来。假如把以上所说的不同做法的豆腐菜每天一样轮流做一遍,估计至少也在半个月以外了。同一个菜肴,半个月才轮上一回,我觉得应该不会如何令人腻烦。何况菜市场里哪怕再怎么贫泛,也不至于落得只剩下豆腐的地步,总还有别的荤素可供选择,并且这些荤素同样也是可以变换花样的。

  问题的关键似乎全在“用心”两个字上,只要多费一点心思,多下一点工夫,一个小家庭日常所需的三五个小菜总还是完全变换得出来的,就看你兴趣在不在这里。不光饮食如此,但凡生活中大多数的经验都是这个道理。

  其实,自从我不幸患上痛风的毛病以后,与豆腐早已断了缘分了,就连家乡最有名气的西施豆腐,从此也再无口福。早先时,我是很喜欢豆腐的,各种做法的都喜欢吃。即使现在,有时候实在也很想过一过嘴瘾,无奈病患在身,到底不敢乱来。于是,就只好略略地把它们写在纸上,装出“闭目养神”的样子,用脑子里的臆想来解解肚里的馋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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