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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闲事散文随笔
一、
陪儿子去医院拔除最后一颗乳牙,口腔科候诊区内人满为患。
人们焦灼的眼神紧盯着叫号显示屏,担心自己一个走神便会错过了号。那八扇诊室门毫不留情般处于紧闭状态中,或许,有那么一些人心中在默默喊道:芝麻开门,芝麻哟快点开门哪!却极少有人能够真正地看得见,那一道道看似冷冰冰的门内,医护人员正紧张而忙碌着的身影,也就难以换位思考地去报以理解,而只记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是那么地急切着。
03号诊室门才被拉开一半,便传出一溜串刺耳的叫骂声,随后,一位年轻的男医生被一个彪形大汉推攘了出来。
大汉怒目叫嚣道:“老子大老远赶来,眼巴巴地等了一个多小时,你小子就那样扒拉几下完事了?”
年轻医生稳住身子耐心解释:“先生,我已经帮你仔细检查过了,你只是牙龈发炎,所以只需服些消炎药就可以了。”
大汉“呸”地一声喷了年轻医生一脸:“什么叫只需,什么是就可以了,你这样子就是在给老子打马虎眼。”他将手指挥向众人:“老子们出钱养活你们这些个庸医,却养出个不耐烦来了,这么急吼吼地要把老子给忽悠走。”
“先生,请你说话注意文明好吗,再说,还有那么多病人等着,请你不要影响我的工作……”年轻医生义正辞严捍卫着自己的尊严。
“文明,文明值多少钱?你娘的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说教起老子来了,今天倒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了。”大汉红着眼抡起了胳膊。
这个时候,我已一个健步上前拉住了大汉,及时阻止了事态继续升级。而红了眼的大汉却将满肚子的气撒向了我,说我多管闲事,并拉开了架势要与我比划比划。千钧一发时刻,院领导及特保人员及时赶到,将大汉及年轻医生唤离。
爱人担心大汉可能会卷土重来,要我先独自离开。我可不乐意了,邪不压正嘛,哪有伸张正义者夹着尾巴溜走的。她白了我一眼,轻声埋怨着我多管闲事将我牵出诊室。悠忽间,瞥见儿子正向我竖起大拇指,心中美美的,特别是,想到了刚才那位年轻医生离开时那感激的眼神。
二、
诊室外长廊两端的椅子上,人们表情漠然地正襟危坐着,偶尔有些许暗暗窃喜者,都是些低头鼓捣着手机的主。百无聊赖中,我点开手机进入江山浏览起巢中的文章来。
骤然响起的啼哭声令我侧目,不知何时坐于我身旁的老妇人使劲地晃动着怀中的婴儿,而孩子却不卖帐地愈哭愈凶。老妇人歉意的眼神看向了我,不知所措着。我一脸窘态束手无策,这个……我可不懂怎么伸手相助了呀,自己都忘了儿子是怎么一步一步成长过来的。
我手忙脚乱摸摸小手拍拍小脚丫,并且很滑稽地扮着一个个自认为可爱的鬼脸,却始终无济于事。
“是不是孩子牙齿痛了?”傻乎乎的我,脱口而出问了一个傻到了家的问题。
老妇人怔怔然,眼神中满是内容,操着外省口音轻声道:“刚满百日,还没牙齿啊。”
“啊!这样子啊……那是,那是,嘿嘿……”我挠着头,狂晕,地上咋就没个洞能够让我藏一会呢!
“大娘,这么小的宝宝,可不能像您这样颠着的,会对宝宝的大脑发育有影响的哦。”一个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的年轻女子站在了老妇人面前,笑意中掺杂着一丝急切与爱怜:“您最好现在站起来抱着宝宝,这样子会马上不哭的。”
老妇人停止了晃动着的手,感激而茫然无措地看着年轻女子,却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这样吧,让我帮您抱一下宝宝好吗?我能够让他马上安安静静地睡着的。”
老妇人闻言,本能地搂紧了孩子,无助的眼神很不安地看向了我。
年轻女子似乎察觉到了老妇人的顾虑,莞尔一笑道:“请你们放心好了,我的宝宝也这般大,我有经验的,否则,任由宝宝这样哭下去,会对他的健康很不利的。”
我示意老妇人把孩子交给年轻女子。心中暗自思忖,即使你是一个不怀好意之人,谅也不敢抱着孩子在我面前夺路而逃吧。想罢,一股艺高人胆大的大侠豪气油然而生。
说来也神奇,孩子一入年轻女子的怀中,便生生地停住了哭声。我与老妇人相视一笑,些许的尴尬,彼此为起初对于年轻女子的`猜忌与不信任。
“宝宝应该是饿了,你们看哟……”年轻女子爱怜地看着怀中的孩子,视线转向我征询道:“我正好有奶水,可以喂一点给他吗?宝宝吃饱了就会没事了……”
“啊!别,别……”这个时候的我急了,事情的发展令我难以接受了,应该说不是我所能掌控的范围内的了,对于我来说,确实有点不合时宜。因为着急而情绪显得有些失控,所以嗓门也大了:“反正孩子也不哭了,就没有什么关系的啊。”
“好吧。”年轻女子把孩子放入老妇人怀中,很无奈的样子。
“谢谢你!”我如释重负。
“举手之劳,不用谢,作为一个母亲应该这样做的。”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充满责备:“你就看着宝宝这样不心疼吗?还不快去给宝宝找点吃的啊!真没有见过有你这样当爸爸的。”
随着一声叹息,年轻女子已然离去,而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着。
这个时候,孩子的父亲走了过来,手中的奶瓶里应该是刚刚泡好的奶粉。孩子咬住奶嘴大口大口地吮吸着,笑了。
老妇人缓慢地站起身后,我才知道,她是个腿脚不方便,且直立非常艰难的老人。
……
当我与爱人牵着儿子的手走出医院大门时,与那个年轻女子不期而遇。
她的手挽着一个英俊阳光的男子,在男子的怀中,是一个睡得甜美的宝宝。
她轻掩住嘴,笑得很美。
应该,她已经看到了,我悄悄竖起了的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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