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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者黑之散文随笔
红河到文山,田地是连着的,颜色都是一路的一抹红,从蒙自的身后一脚跨过去,那是一条稍显偏僻的老路,不远就到了以栽种三七而出名的那块土地上了。
吃了巴夯鸡,尝了文山狗肉,主人自然要带你去领略本地的山水风光。终于,我们来到了普者黑——那个在当地彝族话里被称为“鱼虾多的池塘”。
不曾谋面已经10多年了。
靠着“植物王国”和“动物王国”的两顶“绿色”的帽子,云南的旅游业迅猛发展,不断开拓,逐渐延伸,普者黑的名气在这些年里也随之大了起来、响了起来。不说《中国国家地理》杂志、《风景名胜》等名牌刊物图文并茂的精彩报道,就是在学校旅游专业的教科书里,已经把它列为云南赏荷花的最佳去处了。抱着这样的期待,在道路两边果然迎来了规模不小的荷花塘,碧绿一片,一口气铺连到了这边的寨子,那边的山脚。山也是一小包一小包地裹了绿色,偶尔露些干净的石头,典型的喀斯特地貌,颇有桂林山水图画般的韵味。而朵朵荷花也在随意地开着,纯白色的居多,红色的星星点点,所以不显着热烈,而是素雅淡泊的印象。红土地的阳光下,一片大红大艳也许会觉着俗了些,连天的纯白衬在墨绿的荷叶底色上,汪洋似的两大片,倒显着些别样的雅致,在大红大紫的艳色里有了一些沉淀,有了一些收敛,有了一些提升的素养,也就有了一些厚度,耐瞧、耐看、耐想。
从这里荷叶的翠绿开始,普者黑的绿色一路泛滥、一路恣肆汪洋,一直浸满到那一塘水里,有水草的碧绿,水也是永远一色的青碧洁净。
10多年前,这里是没有任何包装的,那时的普者黑是纯朴自然的'山野村姑,她的衣裳是翠绿的山林,水塘里零星的野生荷花,岸边的翠鸟和绿茵茵的芦苇丛。自从“旅游”的风气吹开以后,普者黑跟其他地方一样,需要专门规划、开发、包装。如此这般,今天的普者黑,穿上了几件新鲜的衣裳。
且不说道路规划的别致,新设的码头别有用心;也不说普者黑的一弯碧水天造地设,不深不浅,水底下长满了水草。单是那一上船就不知从哪条船、哪个人开始兴起的打水仗,就格外有情趣了——实际上,游普者黑的印象就是这样,上了船就开始打水仗,一路走一路打,你不泼别人,别人也要泼你,一路回来一路泼,这来来回回都在泼水,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印象,两岸的风景,远处的村寨和群山,都被激烈的打水仗冲得远远的,不记得了。
大家都说,普者黑的泼水、打水仗是最真实的、最有趣的、最出名的——也就不枉此一游了。
所有的游船都参与进来了。主动的、被动的,除了老人和太小的小孩,岸边上你就要准备好,力气大的使用水桶,女人们用小水盆或水瓢,一路漂去,碰到谁就泼谁,没有人会骂,只要下了水、上了船,大家都心照不宣,都放松心情投入进去。我们是大团队,所以大家约好了一致围攻别的船只,在前面的,左右包抄而上,到了点就一哄而上,噼里啪啦,一阵乱战,才出发10多米,衣服早已湿透,没有什么顾忌了。迎着回头的船只,那就迎头而上,稀里哗啦,一大桶水浇了个透,小盆、小瓢舀了水,瞅准人家的要害部位,脸部、眼睛或耳朵,狠狠地猛泼过去,辣疼辣疼的,睁不开眼,耳朵上挂了水草甚至泥浆,会有些气愤,但再碰到其他的,就把这气化成泼水的力量,浇到别人身上,心理上也就扯平了。
如果你的船上有“美女”,那就得格外小心了,你得临时充当坚强无畏的护花使者,你们的船必然会受到格外“照顾”,你要独当一面地勇敢作战,你要显示你作为男人的尊严,宁愿被浇成落汤鸡也决不能投降、倒下,即使被掀翻掉在水里,也要马上爬起来,爽朗大笑,继续引领你的船只前行。
此时,你一下子回到了童年的游戏时光里,无拘无束,我行我素。水是清澈见底的,正如你此刻的心境。在这无所顾忌的泼水动作中,你回归到了童真的年代,重温了那曾有的纯真和阳光。
此刻,你忘记了俗世的烦恼和劳累,你使出所有的力气和心劲,只为了把别人泼得快乐,把自己泼得高兴。泼出去的水,传递着轻松和愉快,对方也在欣然接受,就好像节日的祝福——一瞬间,我好像懂得了傣族的泼水节的真正意味。普者黑之旅,让我回归了自然,融入了天地,寻觅到了早已不见的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