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多枝尖散文随笔
多枝尖是大别山的第三高峰,重阳节的第二天,我和几个朋友相约,登游多枝尖,以了多年心愿。
从岳西县城出发,五十多公里的山路,向西车行一个小时,就到了多枝尖的脚下鹞落坪。等候在路边的自然保护区的向导老汪等人领着我们一行向着主峰方向往上攀登。
婆娑的灌木和缤纷的野草覆盖着盘旋而上的小道,在林间时隐时现,野菊花偶尔在草丛林阴下露出金灿的笑容,与其它不知名的紫色小花,为宁静的秋山增了几分喧闹。我们踩着刚刚告别树枝回归泥土怀抱的泛有几分绿意的阔叶和金黄的松针,边聊边行。当我问及为什么叫多枝尖和鹞落坪时,热情健谈的向导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他指着透过树梢缝隙南边山脊突兀的顶峰告诉我们,多枝尖海拔1723米,是大别山第三高峰。山似猛禽鹞鹰展翅,山北的山间相对平坦洼地,因之名鹞落坪。它是三十年代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红二十八军军部所在地,山上山下曾有红军活动战斗的身影与足迹,让人追忆。此地生长着大别山独有小乔木杜鹃,民间即以多枝命名,后经林学专家鉴定多枝杜鹃学名为“都枝杜鹃”。
越往上走,山越陡,路越窄,树越高大,合抱粗的松树杂树漫山遍野。穿过一段金钱松树林,转到一个山沟,流水汩汩作响,似弹琴、似吟唱。一片齐腰的把路已遮得严严实实,穿行其中,沙沙作响。这时路边露出一块白底红字“核心区”木桩,我问这是什么意思,向导告诉我们,此地一百多平方公里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就被国家环保部门确定为大别山区唯一的自然保护区。保护区分为试验区、缓冲区和核心区三级。我们现在已经进入核心区。
不到一个小时,个个气喘吁吁,汗如雨下。我们转过一道山梁,寻得一个平缓处小憩。由于气温凉爽,空气鲜爽,再加上超过城市数倍的负氧离子,并不觉闷热,一会汗退,气清神怡,劳顿消失,只是腿有些发软。这时,我的一个伙伴举着带来的空瘪的布袋问,“怎么沿途没有看到茅栗、山楂和其它山野果啊?我还答应朋友今天上山摘野果回来犒劳她们呢。”老汪说,今年春天,正逢低温多阴雨,很少结果,就是结了点,也让人采走了。现采的野果,新鲜又有机,本来也是我的心愿,一路走来了无所获,这着实让人有些遗憾。
经过两小时的吃力攀登,我们到了山脊,主峰离我们越来越近。沿着江淮分水的冈脊走到70年代初的军事差转台遗址处,数十间石头砌成的高过人头的墙,高低错落散布在山脊北侧和前方山梁,象刚刚动工,门窗屋顶还没来得及安装盖就,而有的已经开始坍塌。墙内长满树木,有的已有碗口粗细,还没有凋零的野草青藤爬满石壁,让人一下子想到古希腊罗马的`遗迹踪影。这里的一砖一石都是山民从七八百米以下的地方背上来,不知流了多少汗水。当时的热闹与繁荣,让这座沉寂的山一下子远近出了名,火了一阵。如今只有这断墙残壁,一任风雨雷电洗涮劈击的石墙,向我们诉说数十年前的山上发生的那段故事,让人唏吁、扼腕。穿过石墙遗址,主峰就在西南咫尺处,顺着当年人工石阶,向峰顶拾级而上,两边是万丈深壑,个个小心翼翼,四肢并用,鼓起勇气终于爬上了极顶。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来不及擦去汗水,疲劳为兴奋替换。举目环眺,头上湛蓝的天空,空旷高远,一如西藏高原圣洁宁静倒扣的湖面;空气如水晶般透明,纤尘不染;不见悠悠的白云,未闻鸟兽鸣啼,四周起伏的群山,象拥动的绿色海洋。置身于群峰垂拱不足几间屋的峰巅,“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时间和空间在此凝固,仿佛进入“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人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