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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的散文随笔

时间:2021-04-26 16:34:23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年味的散文随笔

  昨天,是小年(农历腊月二十三)。身处异乡的我除了看到街道及公路两边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还有那么一点年味外,其他一切照旧,纯粹感觉不到半点儿时“过年”的那种热闹氛围。

年味的散文随笔

  看着身边三三两两拉着行李箱匆匆忙忙赶着回家的外来务工人员,我的思绪长了翅膀一般呼啦啦跟着这一个个匆忙的身影飞回到了我儿时的故乡......

  在农村老家。“过年”对于我们大半年没见过肉和糖果的小孩子来说,可是天大的乐事,每年放了寒假距过年也就十几天的时间,但对于我们来说是度日如年,几乎天天板着手指头等待“年”的到来。

  小时候,母亲每年都会喂一头肥猪过年。杀猪一般不是选在腊月十六,就是十八或者二十二日,因为猪头是要赶在腊月二十三日即“小年”晚上献给灶神的。

  每年“小年”,请灶神、拜灶神对于故乡的农人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因为,他们认为对于灶神的忠诚与否,直接关系到他们一家人来年的命运、财运和福运的好与不好。

  父亲自然雷打不动的在每年腊月二十三日晚,掌灯时分,满脸虔诚,认真细致的请、拜灶神,唯恐那个环节做的不到位,惹怒灶神而给我家带来祸事。

  “灶爷”“灶奶”神像前,父亲虔诚的献上一颗收拾的白白净净的肥猪头,并在两旁放了两摞烙饼,一摞五个,共十个。看到这么多烙饼,六岁的弟弟不解地问父亲,“爸,你给灶爷,灶奶放这么多烙饼,他们能咬得动吗?你看他们都那么老了?”父亲疼爱的摸了下弟弟的小脑袋瓜子笑着回道:“能咬动,这是给灶爷、灶奶献的干粮哦。”

  随后,依次将苹果、梨子、核桃、枣等,糖果一样一堆摆放在旁边。看到糖果,我们姐弟三人高兴地欢呼雀跃。趁父亲不注意,我立马过去抓了三颗糖果,给了弟弟、妹妹一人一个,正要剥了放进嘴里,父亲却一把从我手里拿过糖果,和蔼的对我说:“云儿,这个是献给灶神的,不能吃!等灶爷、灶奶享用过了你们才可以吃哦。”说着,父亲已经从弟弟和妹妹手里拿回糖果重新放回了灶台上。

  我瞪着“灶爷”、“灶奶”的神像,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撅着嘴和弟弟妹妹们站在一旁。嘴里小声嘀咕:“不就两张画像吗?吃得了这么多东西么?”

  母亲急忙走过来用手捂住我的嘴,嗔怪道:“不许对灶爷、灶奶不敬!”

  只见父亲给“灶爷”、“灶奶”献上猪头、干粮、水果后,焚香磕头,嘴里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求灶爷、灶奶保佑我们一家人来年平安健康、财源广进!”

  老家过年,对于一个家庭的女主人来说是最忙碌,最辛苦的事情。每年过完“小年”后,母亲就开始忙着“扫舍”:挖炕灰、扫屋顶、擦洗坛罐、箱柜,拆洗被褥、衣物、蒸包子、馒头,做粘糜子糕、硬糜子黄(一种状似蛋糕的硬糜子糕),炸油饼、麻花、面果子。煮猪肉,蒸碗子等。父亲,则忙着赶集置办年货。

  大年三十,吃过中午饭,母亲就忙着和面、剁饺子馅,准备包饺子。父亲则带着弟弟同本族中的兄弟、侄子们去上坟,请回爷爷、奶奶的神位,供奉在大厅的桌子上,将母亲提前准备好的一桌酒席给爷爷、奶奶献上,并在爷爷、奶奶面前各放两根香,作筷子。我好奇地问母亲,“为什么要用香作筷子?”母亲轻描淡写的回我,“因为爷爷、奶奶去了天堂,就成神灵,神灵就得用香作筷子。”

  父亲给爷爷、奶奶献好饭后,焚了香,并带弟弟(老家农村,女人是没资格上坟,并给祖先磕头献饭的)给爷爷、奶奶磕头。同时,不忘叮嘱爷爷奶奶吃好、喝好。

  将爷爷、奶奶安顿好后,父亲就忙着贴对联、门神并在各门两旁焚香、封门。随后,我们吃年夜饭。我们的年夜饭还没吃完,几位堂哥、堂弟们就来给我父母拜年了,加上弟弟有十来个人,屋子里站不下,只好移到屋外,院子里顿时热闹异常。

  除夕夜,最让我们兴奋的是拿“压岁钱”。说起“压岁钱”,舅舅每年腊月二十八给我们送年节时,就给我们把“压岁钱”一并带来。舅舅当时在银行工作,换新钱方便,每年都给我们姐弟三人,一人发一张崭新的五角钱“压岁钱”。除夕夜,父亲也给我们一人一张五角钱。那个年代,对于我们那些小孩子来说五角钱已经不少了。因为,那个时候,小学一学期的学费才收五角钱。

  除夕夜,最难熬的是“守岁”俗称“坐夜”,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机。有父母的,便要带着妻儿去父母住处团聚。父母去世的,到长兄住处集中,并且带去酒菜、糖果,吃喝自便,长幼无拘,谈笑风生。因为父亲是长兄,所以每年除夕夜,我们家都人满为患,热闹非常,可每当过了晚上十点半,我便瞌睡的上眼皮直跟下眼皮打架,哈欠连天,想回炕上睡觉,母亲说“坐夜”,不能睡……

  年初一早晨,被母亲叫醒时,却发现自己竟然睡在热乎乎的被窝里。这一天都得守在家里,不能出门。

  年初二开始走亲访友。特别是家中有新女婿的,这一天,一家人那里都不能去,得在家中准备好酒席,等着伺候新女婿和外甥。尤其是有老人的家庭,年初二、初三两天几乎是,一拨人走了,又来一拨,有时一天得伺候五六拨客人。

  年初五,俗称“破五穷”。每年初五清晨,父亲都会从屋内、院内到门外连放鞭炮,说是把没吃、没喝、没烧、没穿、没戴五种穷气全部破除掉。中午吃搅团,说是“填穷坑”。当天撤除祖先灵位、香案,男的忌干农活,女的忌做针线。

  年初七,俗称“人七日”。每年初七,清晨,母亲都会给我们做臊子面吃,说是“拉魂面”。并在大门外煨火,以备魂归时取暖。此日需家人团聚,忌出远门、忌做针线、忌响炮、忌动刀。

  古人云:“小初一,大十五”。元宵节对于我们那群小孩子来说是最为开心的日子,因为元宵节晚上,我们就可以提着自己喜欢的灯笼去村口给其他小伙伴炫耀自己的灯笼。

  最初几年,每逢元宵节,父亲都会亲自动手用竹条、高粱桔绑架子糊灯笼。记得八岁那年元宵节下雪,晚上没有月亮,父亲给我做了一个很别致的莲花灯笼,粉红色鲜艳欲滴的荷花下绿叶相衬下面还有一圈红色长长的穗子,里面点了小红腊烛,我用一根小木棍挑着,兴高采烈的来到小伙伴们跟前炫耀说:“你们的灯笼都不漂亮,只有我的灯笼才漂亮。”小孩子羡慕的凑到我跟前,问我在哪买的这么漂亮的.灯笼,我得意地说是我爸给我做的。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哇!你爸这么厉害!”

  一个叫小军的男孩子,突然气冲冲地来到我面前发狠道:“我叫你漂亮!”“砰!”一下,我的莲花灯笼就起火了。霎时,烧断挂绳,掉落在地起了大火,其他小伙伴们急忙跑开,生怕烧了自己的灯笼,我看着自己漂亮的灯笼瞬间成了灰烬,哭喊着跑回家去告状。

  去年,回老家,看到小军,提起此事,我们俩人为自己当时的幼稚行为,曾笑的前俯后仰。

  每年正月十五集市非常热闹,各个生产队组织装扮的“社火”,都来到集市上表演,有西天取经、二进宫,桃园三结义、踩高跷等。其中桃园三结义里面的红脸关公手拿大刀,威风凛凛的站在农用车箱里,人们纷纷将用红头绳系着的钱“锁”挂在关公的大刀上,再将六岁以下的小孩子抱于关公面前,关公便用舌头将指尖舔湿,在自己的红脸上取下一点红,点在小孩的眉心,据说,这样会保佑小孩健康成长。

  集市上有各式各样的灯笼,有兔娃灯、鱼儿灯、八卦灯、莲花灯、火罐灯,牛屎普塔灯,其中牛屎普塔灯笼最便宜。为了省钱,父亲骗我们姐弟三人说:“其他的灯笼都不漂亮,只有牛屎普塔灯漂亮又耐用,今年用完了,我们把它合起来,来年还可以再用。”

  然而,爷爷,奶奶坟上的四方木架灯笼,父亲每年元宵节照做不误。

  元宵节,老家除了有挂灯、提灯、放灯、摆灯的习俗外,母亲还会用面粉蒸“牛犊”,有猪头、牛头、小鸭子,还有头部高高仰起身体盘在一起的小蛇等,个个小巧精致,形象逼真。猪头、牛头是元宵节晚上点天灯时献给老天爷和灶神的;小鸭子是放在水缸沿上的;小蛇是放在粮仓旁边,保佑粮仓来年满满当当。

  老家农村,每年过年从腊月二十三到正月二十三,整整一个月之久,大人们忙的不可开交,小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自从1995年我家般去省城,再也没有感受到这种浓浓的年味。

  去年过年,回了一趟老家,但已经没有了儿时的那种热闹繁华景象。好多人家已经搬去省城或者县城定居。留下来的住户已从山上窑洞搬到川道平地盖起了砖瓦房。原有村庄,满目萧索破败,到处残垣断壁。村中原不宽的土路,中间被水冲刷出一条大大的水沟,活生生将一条道分隔成两条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

  变化最大的是,婶婶家过年就蒸了一笼包子,馒头还是买的。婶婶说,现在过年简单的很,什么都是现成的,不用做,只要有钱想吃什么有什么。就拿蒸馒头来说吧,自己做,若是把握不准碱面多少,不是青就是黄。然而,馒头店的馒头既好看又好吃,方便!

  随着国民经济的不断增长,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年”却过的越来越没有了“年味”。

  又要过年了,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儿时在老家过年,那时和家人们一起其乐融融的场景,和小伙伴们一起快乐玩耍闹年的场景,像老电影照片似的时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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