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与钱散文随笔
昨日一老表来我店买卤菜,他的自行车货架上绑着一把铝杠秤,我问:“老表,莫过才九点钟你就卖完东西了?”我知道年已满寿的老表每年都种植一亩多马蹄,于年前卖完过快乐年,可这时已是清明谷雨间了,不会还是卖这个吧?
“唔,去那边乡【隔壁乡今天有圩日】卖马蹄,一秤称给贩子就回了。”我果真猜中他的秤的作用,并问为何到了这时节才卖,老表便如以往一样,站在玻璃窗外又有一段小故事要涛涛说来,
“本来过年前完全可以把马蹄卖完的,可那天爬上楼拿蛇皮袋踩空了,整个人像秤砣一样掉下楼底。”老表说着把眼睛眨了眨,表示有点心有余悸,随后马上乐呵呵地,现出满脸的快乐——他是个超乐观派。
“现在怎样?没事了吧?”我瞧着他的腿问。
“三米多高掉下来人就坐在一个旧谷框里,眨眼定神看看四周的存在才确定自己还是一个活人,站起来居然没事,只是手擦破点皮,哦米托佛!”他又笑笑,像个孩子一样。
“你命大福大啊!”我替老表后怕,曾听说有人搞装修从楼上掉下楼底就完了。
“是啊!”老表说,本来没事了可以继续赶圩卖马蹄了,但想一想,既然“老天爷”保佑我不出事,何不绞个弯呢,所以就“放下来”了,把马蹄“放下来”,把这个事情“放下来”。这不,过了年一直卖到现在。随后他便笑呵呵地推起绑着铝杆秤的单车走了,身后留下几圈刚刚从他嘴里呼出来的灰白色的烟雾
我却凝视着他慢慢远去的背影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老表不是很富裕且农事繁忙的人,尽管好运光顾了他,能化险为夷,逢凶化吉——这是某些人可遇不可求的,但从他能暂且把“钱”放下,把“事情”放下来,体恤自己的生命,这点想来确实难能可贵。
有时候“好运气”视乎对一部分人多偏袒一些,这些人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我亲眼见过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从三楼面上掉下来却能用双臂紧缠住二楼的栏杆而平安无事;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我隔壁村的)于十米高的桥栏上(醉睡)掉落于桥底一堆沙子上,也是不伤皮毛。而有人在两三米高的木架上不小心掉下来就没命了,前几天我去市医院神经内科看一亲属,隔壁床,一个搞建筑的青年在架子上甩下来破了大脑,昏睡多日才苏醒,乱踢乱叫,神志不清。“运气”好与差固然不能由自己决定,好像这是有点“天意”的,与钱也似乎毫不相干,但有时候假如你的身体【暂且把事情说得轻一点罢】受到伤害又确实是与钱有直接联系的时候,你会不会也像我老表一样多考虑一下自己的生命而把“钱”把“事情”暂且放下来呢?
一个开门面的小老板,去年他的脚拇指因剪指甲时感染而肿起来,他忍着疼痛不就医,拖着一只宽宽的绵布鞋过冬,坚信“治不好”的信条,“不花冤枉钱!”;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疼痛,到医院“挂号”了。打了麻药,拔了指甲,一个星期便可以行走。还有一位六十上几的老者,每年夏天,推着一架两轮木板车叫卖“发糕!发糕!”,可今年不见他的踪影了,因为脚板下被钉了一颗锈铁钉,不肯上医院,破伤风了,听说他还下水田干两天活路呢,几天过后,人们就只能在阴间才能听得见他的“发糕!发糕!”声了!真会有如此糟糕的事情啊!
“钱”确是万物之“母”,没有了它,万万不能!然而人们知道它也并非万能的,起码它不能使死回生!
生命多么可贵也多么脆弱,生命只有一次,像灯泡,像气球,若你能预感或者已经发现有一只“钉”或一根“针”威逼而来,你何妨暂且让一让,躲一躲,免着一声巨响“啪!”——一切便罢!实在不能逃脱,那也没办法,就应命!
让融合在你身体里面的一个整合概念——生命去向“钱”请个假吧,何况你还能再创造出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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