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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青散文随笔
在我老家的山上长着一种植物叫万年青,奇怪的是,这万年青就在那一座山的一隅生长,其它山上连一棵也见不到。儿时上山割草、挖药材的时候,偶尔会见到那一隅的万年青,因它长的不太引人注目,加之,都不知道它有什么用途,就根本没把它放在心上,渐渐地把它淡忘了。
到了我大概十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和小伙伴正在街上玩耍,突然发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陌生男人急匆匆赶来,见了我和另一个伙伴就急停下自行车,下了自行车便问:“小朋友,听说你们村的山上有万年青?”我随口答道:“是啊,不过就山上那块很小的地方有,长在山顶上的石缝里。”中年男子顿时高兴起来:“那太好了,我想挖点给儿子治心脏病,能不能麻烦你们带着我去看看。”那天正好是礼拜天,没什么事,我和那个小伙伴就爽快地答应了,中年男子随便放下了自行车,我和小伙伴小跑着回家带上了篓子、铲子,便向山上进发了。
看着中年男子那急切的样子,我和小伙伴心里也着急,脚下像生风似的,加快了步伐,中年男子似乎不常走这样的路,跟在后面还显得有点吃力的样子,我俩稍稍便放慢了脚步,这时,那个中年男子才跟了上来,他说:“我是城南乡的,我儿子比你们小,前阶段因病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得了心脏病,这可急坏了俺全家,先后到过几家大医院治疗,都不见效,又到处打听偏方,有人就说用万年青治疗效果很好,可不知道哪里有万年青,打听来,打听去,最后听说你们山上有,这才急着赶来了。”这个男子气喘吁吁地说着,我俩听后就更着急了,因当年的医疗条件、技术不行,心脏病就是要命的病了,听着就感到怪吓人的。不过,那时我也有点纳闷,令我费解的是,那么难治疗的心脏病,那么多大医院里都治不好,用不起眼的.万年青就能治好了,还真没听说过,心里始终半信半疑。不管怎样,客人有求于我们,就先满足客人的愿望再说,治好治不好是另一回事,先要尽心,还真说不定碰巧了,偏方能治大病呢,帮人就要帮到底。
因我们心里都很着急,我俩为他急,他就为儿子急,也就自然加快了步伐,五、六里的山路不一会儿就到了,这个地方是一个叫“憋死牛涧”的南崖,因牛和其它笨重的牲畜都上不去,因此而得名,我们是从南面山坡绕上去的,还好爬一些。到了山顶,我和小伙伴就瞄上了那久违的万年青,只见在石头的夹缝或石头与土层的结合处,稀稀拉拉地生长着一棵棵万年青,我俩就抢着告诉中年男子:“这就是万年青,别挖错了。”见这个男子也认得了万年青,我们便分头仔细辨认着挖起来,等到我俩挖了大半篓子的时候,中年男子也挖了小半篓子,他便说:“好了吧,估计这些就够了。”我们这才停下手上的活,直起了腰。忘记谁说了声:“走”,三人就挎起篓子,沿着山间崎岖的羊肠小道往家赶,到了村子后,我回家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大编织袋,因大集体的时候这种编织袋很少,三人下手把那些万年青都放了进去,用绳子捆绑好了口,捆到了自行车后座上,那个中年男子连声道谢,骑上自行车后还回头打着招呼,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似乎这事也就远去了,从此以后,我们根本就没再把它放到心上。
大约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样子,有一天我放学刚到家,祖母就高兴地对我说:“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我皱起想了想,说道:“没有啊,奶奶。”“你做了什么好事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和宝一起帮一个南乡人挖过万年青?”我说:“那倒是挖过,这点小事都过去好长时间了。”祖母便说:“你们挖的万年青治好了人家儿子的心脏病,他大老远地赶来答谢你们,还说让我陪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万年青真能治好了心脏病?
那个年代,农村都没有饭店,请客都在家里。到了晚上,那个中年男子便把祖母和我都请到了那个小伙伴家中,他从大老远的家中带来很多美酒佳肴,那小伙伴的父亲一高兴,又在自家炒了几个菜,这样就显得更丰盛了,就开始一边吃,一边拉着家常。中年男子不停地说着感谢话,并执意要向我和小伙伴敬酒,我俩那时都还小,不会喝酒,偶尔坐到酒席桌,反倒觉得拘束,尤其是让大人敬宠着,更觉得不好意思。我也忘记了当时所说的话,大致是这个意思:“也没帮什么大忙,就做了那么点小事,您还放在心上,从那么远再跑来,其实不用。”中年男子就接上话茬说:“给儿子治好了心脏病,是俺全家最大的事,我来答谢才是应该的。那次回去以后,就把万年青备好了,给我儿子服用,同时也用别的药方配合治疗,一边治着,我一边观察,发现儿子的病情有了好转,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后来,到医院一诊断,基本痊愈了,跑了那么多大医院没治好,结果用万年青治好了,你们的大恩大德俺全家一辈子忘不了!”说完,还要敬酒,却被我俩婉言谢绝了。
那件事之后,我便进行了深深地思索,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在想,有的时候,往往自己认为只是举手之劳,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在别人眼里却是一件大事,却能帮上大忙,并且是多么的重要,怪不得古人就有先见之明,提出了“勿以善小而不为”的惊醒。我也在想,是万年青帮我挽救了一条性命,也是万年青使我从小就懂得了做好事,这对我的人生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要感谢万年青。
万年青在我脑海深处留下了很深的印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着它,我念想它救人一命的好处,我更想它对我一生的启迪。万年青,像它的名字一样在我心中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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