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的爱散文随笔
每年我过生日,母亲总是提前在电话里嘱咐我:生日快到了,记得做点儿好吃的。她在我生日的当天,也总会自己在家做捞面条、煮鸡蛋,就像我小时候在家过生日一样。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为母亲写过只言片语。今天忽然想为她写点什么。这种想法像一阵大风刮过我平静的心田,掀起悠远的波痕。
小时候写作文《最疼爱我的人》,我写的不是母亲,而是外婆;《我最尊敬的人》,我写的不是母亲,是老师;高中复读的时候,我在《潇洒走一回》中写到了我的父亲,那个给我勇气、直面失败的人。
母亲很普通,说话大嗓门,爱唠叨,干活粗糙,手不巧,也算不上坚强。少时的.记忆中,母亲会将我精心种在花盆里的草拔掉;麦收时节,不顾烈日炎炎,她让我跟着她去很远的地方拾麦子,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打预防针要交钱,母亲总是感觉冤枉;母亲会因为丢了几只鸡而在黄昏的街头叫骂,也会因猪拱翻了食物拿起棍子就打;高中三年,每月才回一次家,看到和听到的也总是母亲的脆弱和抱怨……所以我一直不觉得母亲伟大,甚至还觉得自己的母亲很多方面不如别人。我常常苦恼,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妈妈?成家后,一个人带孩子,体会到了母亲的艰辛和不易。
母亲算是一个苦命的人,姊妹6个,她排行最小。她很小的时候我外公就去世了,外婆一人拉扯6个孩子,日子的艰辛可想而知。母亲说,她只进了半个月的学堂就退学了,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认不得几个字,是地道的文盲。后来嫁给了没有双亲的父亲,辛辛苦苦拉扯我们兄妹三人,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好在父亲不仅庄稼种得好,还会种烟叶、养猪、做椅子、扎笤帚等等,而且样样做得好,所以日子还过得去。
现在的母亲,性情温和了很多,不再抱怨,很少计较,也学会了鼓励我。农闲时节,她会蹬着三轮车到周边集市上卖东西。迈出这一步对母亲来说可是很不简单。她不仅学会了算账,还常常一个人坐公交到漯河光明市场批发货物。几年下来,母亲也小有成就感,虽然收入不多,但能顾住家里的日常开销。她很开心,身体也好了很多。她说,今生最自豪的事情,就是依靠自己的双手供出了两个大学生。
工作后回家次数不多,一年也就那么几次。母亲总说,忙了就别回来了,其实我知道她是盼着我回去的。每次回去她和父亲都要张罗着做好吃的,炒鸡或者包饺子,我告诉她不用,可次次如此。吃得少了,她也担心。有些时候,她知道我要回去,还提前给我烙好菜馍,让我带走吃。
我孩子6岁了,有时候走累了想让我抱一会儿,我母亲就心疼我,说她来抱,孩子不依,她才作罢。
想来,母亲是爱我的,只是她的爱,隐身在琐碎的生活之中,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察觉。在这个秋日的午后,想起这爱的种种、爱的深沉,我不由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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