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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臣论》原文及翻译
《争臣论》作者为唐宋八大家之首韩愈。作品又名《诤臣论》。该文采取问答形式,在形成辩论过程中,逐步推出作者的观点。下面是小编为大家带来的《争臣论》原文及翻译,欢迎阅读。
《争臣论》原文及翻译1
作者: 韩愈
或问谏议大夫阳城于愈(阳城:人名,字亢宗。爱读书,但家贫穷没有书读,求得集贤院写书吏的差事,有机会看官家的书,昼夜不出,六年乃无所不通。德宗时考中进士,然后隐居中条山(今河北沧县北),后由于李泌的推荐,德宗召为谏大夫。任官五年,只是天天饮酒而不言事,因此韩愈写本篇激他,他也不以为意。):“可以为有道之士乎哉?学广而闻多,不求闻于人也。行古人之道,居于晋之鄙。晋之鄙人薰其德而善良者几千人。大臣闻而荐之,天子
以为谏议大夫。人皆以为华,阳子不色喜。居于位五年矣,视其德如在野。彼岂以富贵移易其心哉!”
愈应之曰:“是《易》所谓恒其德贞而夫子凶者也(:《易经·恒卦·六五》:“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意思是说,以柔顺从人,长久不变易他的德操,可以说是正派了,但这是妇人的道德,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应该遵从的)。恶得为有道之士乎哉?在《易·蛊》之上九云:‘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蹇》之六二则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蹇蹇:读音jiǎn。艰难的样子。匪:通“非”。躬:亲身。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臣子处境艰险,是为了拯救君主和国家于危难之间,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夫亦以所居之时不一,而所蹈之德不同也。若《蛊》之上九,居无用之地,而致匪躬之节;以《蹇》之六二,在王臣之位,高不事之心,则冒进之患生,旷官之刺兴(刺:讥刺、讽刺)。志不可则(:准则),而尤不终无也(尤:过错)。今阳子在位不为不久矣,闻天下之得失不为不熟矣,天子待之不为不加矣,而未尝一言及于政,视政之得失,若越人视秦人之肥瘠,忽焉不加喜戚于其心。问其官,则曰谏议也;问其禄,则曰:‘下大夫之秩也秩(秩禄,即俸禄、薪俸)’;问其政,则曰:‘我不知也’。有道之士,固如是乎哉?且吾闻之: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今阳子以为得其言乎哉?得其言而不言,与不得其言而不去,无一可者也。阳子将为禄仕乎?古之人有云:‘仕不为贫,而有时乎为贫’,谓禄仕者也。宜乎辞尊而居卑,辞富而居贫,若抱关击柝者可也(柝:读音tuò,打更用的梆子)。盖孔子尝为委吏矣(委吏:主管粮仓的小吏。《孟子·万章》:“孔子尝为委吏矣。”以及后面的:“孔子尝为乘田矣。”),尝为乘田矣(乘田:出求时鲁国的园囿之吏,主管六畜的饲养放牧),亦不敢旷其职,必曰:‘会计当而已矣(会:读音kuài,总计)’,必曰:‘牛羊遂而已矣遂:生长,长成’。若阳子之秩禄,不为卑且贫,章章明矣,而如此,其可乎哉?”
或曰:“否,非若此也。夫阳子恶讪上者,恶为人臣招其君之过而以为名者(招:读音qiáo,揭示,提出),故虽谏且议,使人不得而知焉。《书》曰:‘尔有嘉谟嘉猷(谟、猷:读音mó、yóu,都是计划、策略的意思),则入告尔后于内(后:即位的君主,泛指君主),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谟斯猷,惟我后之德’。’夫阳子之用心,亦若此者。”
愈应之曰:“若阳子之用心如此,滋所谓惑者矣。入则谏其君,出不使人知者,大臣宰相者之事,非阳子之所宜行也。夫阳子本以布衣隐于蓬蒿之下,主上嘉其行谊,擢在此位(擢:读音zhuó,提拔)。官以谏为名,诚宜有以奉其职,使四方后代知朝廷有直言骨鲠之臣(鲠:读音gěng,鱼骨头等卡在喉咙里),天子有不僭赏(僭:读音jiàn,差失,过分)、从谏如流之美。庶岩穴之士,闻而慕之,束带结发,愿进于阙下而伸其辞说(阙:读音quē,皇帝所居之处),致吾君于尧舜,熙鸿号于无穷也(熙:明,光明。鸿号:大名)。若《书》所谓,则大臣宰相之事,非阳子之所宜行也。且阳子之心将使君人者恶闻其过乎?是启之也。”
或曰:“阳子之不求闻而人闻之,不求用而君用之,不得已而起。守其道而不变,何子过之深也?”
愈曰:“自古圣人贤士皆非有求于闻、用也。闵其时之不平(闵:读音mǐn,忧患,怜恤)、人之不(乂:读音yì,治理,安定),得其道,不敢独善其身,而必以兼济天下也;孜孜矻矻:读音kū,勤劳不懈,死而后已。故禹过家门不入,孔席不暇暖,而墨突不得黔(突:烟囱。黔:黑色)。彼二圣一贤者,岂不知自安佚之为乐哉?诚畏天命而悲人穷也。夫天授人以贤圣才能,岂使自有余而已?诚欲以补其不足者也。耳目之于身也,耳司闻而目司见,听其是非,视其险易,然后身得安焉。圣贤者,时人之耳目也;时人者,圣贤之身也。且阳子之不贤,则将役于贤以奉其上矣。若果贤,则固畏天命而闵人穷也,恶得以自暇逸乎哉?”
或曰:“吾闻君子不欲加诸人,而恶讦以为直者(讦:读音jié,斥责别人的过失,揭发别人的阴私)。若吾子之论,直则直矣,无乃伤于德而费于辞乎?好尽言以招人过(招:读音qiáo,揭示,提出),国武子之所以见杀于齐也(国武子:人名,春秋时齐国人。《国语》:“柯陵之会,单襄公见国武子,其言尽。襄公曰:‘立于淫 乱之间,而好尽言以招人过,怨之本也。’鲁成公十八年,齐人杀武子),吾子其亦闻乎?”
愈曰:“君子居其位,则思死其官;未得位,则思修其辞以明其道。我将以明道也,非以为直而加人也。且国武子不能得善人,而好尽言于乱国,是以见杀。《传》曰:‘惟善人能受尽言。’谓其闻而能改之也。子告我曰:‘阳子可以为有道之士也。’今虽不能及已,阳子将不得为善人乎哉?”
【译文】
有人在我这里问谏议大夫阳城:“他可以算是有道之士吗?他学问渊博见识广博,不用求教于人。按古人的道理行事,居住在晋地的偏远之处。晋地的百姓受到他德行的熏陶因此有几千人善良。有大臣听说了便举荐他,天子任命他为谏议大夫。人们都认为很光彩,阳子并没有喜色。待在这个位置上五年了,看他的德行如同还是在野一样。他岂是因富贵而偏移心志的人啊!”
韩愈我回答他道:“这就是《易经》的柔顺的恒卦所说的长久不变它的德操对男人是坏事啊。怎么能算得上是有道之士哦?在《易经·蛊》的上九卦中说:‘不侍奉王侯,使自己的情操高尚’。《蹇》的六二卦就说:‘国家的臣子处境艰险,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是为了国家和君主啊。’这也是因为在不同的时段境况,而所遵循的道德标准不同。象《蛊》的上九卦,处在无所作为的境地,却要致力于并非自己力所能及的高尚事业;象《蹇》的六二卦,处在国家臣子的位子,却将不理国事作为高尚的心志,那么冒进的祸患就会产生,对为官不作为的现象的讽刺就会很多。这样的样板可不能作为标准,而且其过错的遗害终久难以消除的。如今阳先生在职不算不久了,了解天下的得失不可能不熟悉了,天子待他不可谓不是厚爱有加了,而他却未曾有一句涉及朝政的话,看待朝政的得失,就好像越国的人看待秦国人的胖瘦,轻飘飘在他的心里没有一点喜忧的感受。问他的官职,就说是谏议大夫;问他的俸禄,就说:‘下大夫级别的薪俸’;问他的职责,就说:‘我不知道啊’。有道之士,原本是这样的吗?而且我还听说:有官职的人,不称其职就离开;有进言责任的人,进言而无作用就离开。今天的阳先生认为他自己进言了吗?该进言而不言语,与不用他的进言而不离开,没有一样是值得肯定的。阳先生是为了俸禄而出仕吧?古人有话说:‘为官不是因为
贫穷,而有的时候又是因为贫穷’,说的就是为了俸禄的官员。这种官员应当辞去尊贵的官职而呆在卑下的地位,离开富有处身贫穷,象那些守关打更的人一样就行了。孔子曾经做粮仓主管,曾经做六畜主管,都不敢耽误他的职守,必定说:‘统计停当了才算完啊’,必定说:‘牛羊生长好了才行啊’。象阳先生的俸禄,不是卑下和贫穷,这是非常明显的,却如此作为,他这样可以吗?”
有的人说:“不,不是这样的。阳先生不讽谏皇帝的原因,是作为臣子不做揭示他的君主的过错来得到名望的行为,所以虽然有谏有议论,让人不得而知啊。《书经》说:‘你有好谋划好的策略,就进到里面告诉你的君主,你在外面夸奖君主,说:‘这么好的谋划这么好的策略,只有我的君主的德行才想得出来。’’阳先生的用心,也和这是一样的。”
韩愈我回应道:“如果阳先生的用心是这样,更让我迷惑的了。进去讽谏君主,出来不让人知道的臣子,是大臣宰相的事情,不是阳先生适合做的事。阳先生本来以百姓的身份隐居在蒿草棚之下,皇上奖赏他的行为适宜,提拔他到这个职位。官职以谏作为名称,完全应该有行动来尽他的职守,让全国各地和后代知道朝廷有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直言的臣子,天子有不误赏、顺遂地听从讽谏的美德。那些山林隐居的人士,听了便羡慕他,绑好衣带扎起头发打扮整齐,愿意来到朝廷申述他们的见解,致使我们的皇帝成为尧舜一样的贤帝,英明名声流芳万古。如同《书经》所说的,那么大臣宰相的事,不是阳先生所适合去做的。而阳先生的用心是要让君主讨厌听到自己的.过错吧?是促使这种现象的发生啊。”
有的人说:“阳先生的不求闻名而人们宣扬他,不求被任用而君主任用他,是不得已而起来的。他坚守他的原则不变,为什么您责备他这么严厉呢?”
韩愈我说:“自古圣人贤士都没有有求于闻名、被任用。为当时的不平而忧患、为民众不得治理而忧患,按照他们的原则,是不敢独善其身,而一定要普救天下啊;勤劳不懈,到死才算结束。所以禹过家门不入,孔子来不及把座席坐暖又继续赶路游说列国,而墨子家烟囱都熏不黑长年累月奔波在外。这两为圣人一位贤士,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安逸是享乐吗?实在是敬畏上天寄托的责任同情百姓的困苦啊。上天授予某人贤能的才能,难道是使他自己优于旁人就完了吗?其实是要用他们补救这个世上的不足之处啊。耳目在身上的作用,耳朵是用来听而眼睛是用来看,听清楚那些是非,看清楚那些险和易,然后身体才得安宁啊。圣贤的人,就是那个时代的人们的耳目啊;那个时代的人们,就是圣贤的身体啊。而阳先生如果不贤能,就要受贤能的人役使来效力他的上级啊。如果他真的贤能,就本该敬畏天命而为人们的困苦忧愁,怎能好整以暇地自得安逸呢?”
有的人说:“我听说君子不喜欢强加于人,而且不揭发别人的阴私指责别人的过失来表现自己的直率。象先生这样的言论,直率是够直率的,不是损伤自己的德行而且浪费唇舌吗?喜欢和盘托出揭示别人的过错,国武子之所以在齐国被杀,先生也听说了吧?”
韩愈我说:“君子处在他的职位上,就想的是为他的职责而死;没有得到职位,就要想着说好他的言论来阐明他的道理。我是要阐明道理,不是来表现自己的直率而强加于人。而且国武子不能亲近获得善人的理解,只是喜欢在内乱的国家说出所有的言论,所以被杀。古书上说:‘只有善良的人能够接受所有的言论。’是说他们听了能够改正缺点。您告诉我说:‘阳先生可以算得上是有道之士。’现在虽然不能达到自己所认为的高度,阳先生难道不是一个善人吗?”
【赏析】
本文在写法上采取问答的形式。首先由对方发问,提出阳城是“有道之士”的看法,并且阐述其理由。尽管是发问,实际上是希望得到韩愈的认可。这就迫使韩愈不能不就什么是“有道之士”,什么是“争臣”作一番论证。这第一轮辩论之后,对方其实已经势屈。势屈而不服,只有用狡辩的方式来应战了。认为阳城不是不谏议,而是不愿让君主负恶名,所以他虽有谏诤而外人不知。这个狡辩应该说是很难反驳的,因为在古代君主是神圣的,臣子确有不愿让君担恶名而匿其谏诤之迹,所谓朝回焚谏草,是为世俗传为美谈。论者企图以此而使韩愈语塞。但韩愈禀承的是原始儒家的政治原则,并不像一般人那样,把君主看得那样神圣。谏官之设,其前提就是君主会犯错误,所以作为谏官而隐瞒君主犯错误的事实,久而久之,就会使君主真以为自己是永远英明正确的。这种行为,其危害是显而易见的。阳城如果真像论者所说的那样,难道他是为了有意地让君主养成“恶闻其过”的危险习惯吗?第二轮辩论后,胜负已成定局。但对方仍然可笑地负隅顽抗,甚至到最后提出了与开始的观点完全相矛盾的理由,企图让韩愈最后收回对阳城的批评,但这只能使自己越来越失去道义的立场。全文的整个论辩设计,确实颇为精彩。
历史的事实是,阳城在后来陆贽遭贬官时曾经力谏,这说明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谏官。但他一开始任谏官五年不言事,确是不对。
《争臣论》原文及翻译2
原文:
或问谏议大夫阳城于愈:“可以为有道之士乎哉?行古人之道,天子以为谏议大夫,居于位五年矣,视其德如在野,彼岂以富贵移易其心哉?”愈应之曰:“恶得为有道之士乎哉?今阳子在位,不为不久矣;闻天下之得失,不为不熟矣,而未尝一言及于政。视政之得失,忽焉不加喜戚于其心。有道之士,固如是乎哉?”
或曰:“夫阳子恶为人臣招其君之过而以为名者。故虽谏且议,使人不得而知焉。”愈应之曰:“入则谏其君,出不使人知者,大臣宰相者之事也。夫阳子,本以布衣隐于蓬蒿之下,主上嘉其行谊,擢在此位,官以谏为名,诚宜有以奉其职,使四方后代,知朝廷有直言骨鲠之臣,天子有从谏如流之美。阳子之心,将使君人者恶闻其过乎?”
或曰:“阳子不求用而君用之,不得已而起,守其道而不变,何子过之深也? ”愈曰:“自古圣人贤士皆非有求于闻用也闵其时之不平得其道不敢独善其身而必以兼济天下也。故禹过家门不入,孔席不暇暖,而墨突不得黔。彼二圣一贤者,岂不知自安佚之为乐哉?诚畏天命而悲人穷也。夫天授人以贤圣才能,岂使自有余而已,诚欲以补其不足者也。恶得以自暇逸乎哉? ”
或曰:“若吾子之论,直则直矣,无乃伤于德而费于辞乎?”愈曰:“君子居其位,则思死其官。未得位,则思修其辞以明其道。我将以明道也。《传》曰:“惟善人能受尽言。”谓其闻而能改之也。今虽不能及已,阳子将不得为善人乎哉?
注:
①争臣:谏官,指能以直言规劝君主的臣子。争,zhèng,后作“诤”,规劝。
②阳城:唐德宗时为谏议大夫。一开始他没有履行劝谏的职责,所以韩愈写本文来促进他。三年后,阳城上书指斥裴延龄的罪恶。
译文:
有人问我:“谏议大夫阳城可以算做有道德的士人吗?他履行古人的道德准则,皇帝任用他为谏议大夫,他担任这个职务已经五年了,看他的品德好像与隐居在野时一样,他难道会因富贵而改变自己的心志吗?”我回答说:“哪里算得上有道德的人呢? 现在阳先生担任职位的时间,不能说不长久了;了解国家的`政治得失,不能说不熟悉了;然而他从没有说过一句关系国家政治的话。看待政事的得失,心中一点也没有喜悦或忧愁。有道德的人,难道是这样的吗?”
有人说:“阳城厌恶那些作为臣下却公开揭发君主的过失而为自己求名的人。所以他虽然有进谏和议论,却不让别人知道啊。”我回答说:“在内向君主进谏,在外不使别人知道,这是大臣宰相的事情啊。阳城本来以平民身份隐居在草野之间,皇上赞赏他的品行道义,提拔他在这个职位,任谏议大夫一职(官职以为谏议大夫为名),他实在应该有所行动来尽自己的职守,使全国各地和子孙后代知道朝廷有直言不讳、刚正忠直的臣子,君主有从谏如流的美名。阳城的心思,恐怕将会使君主厌恶听到自己的过失吧?”
有人说:“阳城不求任用而君主任用了他,他不得已才出来做官,坚守自己的道德准则而不改变,为什么您责备他如此苛刻呢?”韩愈说:“自古以来的圣人贤士,都不是追求名望任用的。他们哀怜世道不太平;懂得圣人的道德学说之后,不敢独自修养身心保持个人的节操,一定要使天下民众都受到救济。所以大禹治理洪水三次经过自己的家门也不进去看一下,孔子周游列国时连坐席也来不及坐暖就又出门了,而墨翟从不安居一地以至所灶上烟囱不及熏黑就离家了。那两位圣人和一位贤人,难道不懂得自己过安逸生活的快乐吗?实在是敬畏上天的旨意、怜悯人民的困窘啊。上天将圣贤的德才和能力授予这些人,哪里只是让他们自己有余就算了,实在是想通过他们来补充别人的不足啊。”
有人说:“像您的议论,直率是够直率的了,未免有点损害道德并且浪费口舌了吧? ”韩愈说:“君子在官位上,就应准备以身殉职。没有得到官位,就考虑修饰文辞来阐明圣贤之道。我要做的是阐明道理啊。《国语》上说:“只有善人才能够毫无保留地接受批评。”这就是说他听了之后能改正。阳城虽然现在未能达到,难道他将来也不能成为一个有道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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