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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当涂赵炎少府粉图山水歌》古诗赏析

时间:2022-12-05 10:28:51 古诗大全 我要投稿

李白《当涂赵炎少府粉图山水歌》古诗赏析

  “名公绎思挥彩笔,驱山走海置眼前”这两句是说,画家经过严密构思,挥笔作画,就像驱山走海一样,把山水的壮丽景象展现在人们的眼前。诗句概略地描述出一幅雄伟壮观、森罗万象、尺幅万里的巨型山水图,赞叹画家巧夺天工的本领。视野开阔,气氛磅礴。

李白《当涂赵炎少府粉图山水歌》古诗赏析

  李白《当涂赵炎少府粉图山水歌》

  峨眉高出西极天,罗浮直与南溟连。

  名公绎思挥彩笔,驱山走海置眼前。

  满堂空翠如可扫,赤城霞气苍梧烟。

  洞庭潇湘意渺绵,三江七泽情洄沿。

  惊涛汹涌向何处,孤舟一去迷归年。

  征帆不动亦不旋,飘如随风落天边。

  心摇目断兴难尽,几时可到三山巅。

  西峰峥嵘喷流泉,横石蹙水波潺湲。

  东崖合沓蔽轻雾,深林杂树空芊绵。

  此中冥昧失昼夜,隐几寂听无鸣蝉。

  长松之下列羽客,对坐不语南昌仙。

  南昌仙人赵夫子,妙年历落青云士。

  讼庭无事罗众宾,杳然如在丹青里。

  五色粉图安足珍,真仙可以全吾身。

  若待功成拂衣去,武陵桃花笑杀人。

  注释

  赵炎,李白友人。少府,县尉之别称。粉图,即在粉墙上所绘之图。

  峨眉句:峨眉,山名。也作峨嵋。在四川峨眉县西南。有山峰相对如蛾眉,故名。西极:西方极远之处。屈原《离骚》: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此句言画中之山像峨眉山那样雄伟高峻。

  罗浮句:罗浮,山名。在广东增城、博罗、河源等县间。长达二百余里,峰峦四百余座,为粤中名山。南溟,即南海。此句言画中之山如罗浮山那样横亘至海。

  名公句:名公,指著名的画家。绎思,推究思考。绎,蚕抽丝。此句言画家作画时,精心构思。公,一作“工”。

  驱山句:这里用的是拟人手法,把画山画水,说成把山驱赶到画面中,让海水走入画面中。走,这里是使动用法,即使山走。

  赤城句:赤城,山名,在浙江天台县。苍梧,山名,即湖南宁远境内的九疑山。此句言画中山岳云蒸霞蔚,烟雾缭绕。

  洞庭句:洞庭,即洞庭湖。潇湘,指湖南湘江。缈绵,悠远隐约。此句言画中江、湖望去悠远隐约。

  三江句:三江七泽,概指江河湖泽。“回沿,谓水流上下回旋。逆流而上曰洄,顺流而下曰沿。全句意谓画面中的水流上下回旋。

  征帆句:言画面中的舟船停滞不前,好像失去回家的时间。迷,丧失。

  心摇目断:谓因欣赏画面而心情激动,因凝神而看不见画面。

  三山,说中的海上仙山,蓬莱、瀛洲、方丈。

  横石句:为乱石横卧,流水急促,波浪起伏。

  合沓,重叠。

  芊绵,草木茂密繁盛。

  冥昧,本指宇宙形成前的混沌状态,这里指阴暗。

  隐几,伏在几案上。

  羽客,指神仙或方士。

  南昌仙,西汉时南昌尉梅福。《水经注》:汉成帝时,九江梅福为南昌尉,后一旦舍妻子去九江,传云得仙。这里借以美称画主人当涂尉赵炎。

  妙年句:妙年,青春年少。历落,洒脱不拘。青云士,本喻指位高名显的人,这里称誉赵炎仕途顺畅。年,一作“龄”。

  杳然,昏暗;深远。

  若待二句:谓赵炎如果在仕途上功成名遂后再去隐居,那就失去隐逸的意义。武陵桃花,指陶渊明所描绘的桃花源境界。诗文中借指隐居之处。

  参考译文

  画中之山,如峨眉挺拔于西极之天,如罗浮之山与南海相连。此画工真是一位善于推思的能工巧匠,用彩笔驱赶着高山大海置于我的眼前。满堂的空灵苍翠如可扫,赤城的霞气和苍梧的岚烟,仿佛可从画中飘浮而出。洞庭潇湘的美景意境深远,我之情意随着三江七泽之水而回返往复。那汹涌的波涛要流向何处?而江海上孤舟一去而无归日。船上的征帆不动亦不旋,好像随风漂落至天边。我心摇目断,逸兴难尽。不知何时此舟才可到海中三仙山?西峰山势峥嵘,瀑布喷射,山下巨石横斜,溪流蜿蜒曲折,水声潺潺。东崖岩层叠嶂,云遮雾障,林深树密,草木繁盛。在此深山之中,岁月不知,昼夜难分。我凭几独坐,静听寂然,静得连一声蝉鸣也听不到。在长松之下,有仙人数位,对坐不语,南昌仙人梅福也似列坐其中。赵炎夫子如南昌仙尉,正当妙年华品,为磊落青云之士。庭中讼息,政简无事,与众宾客在堂中宴坐,杳然如画中之神仙。此乃五色图画,并不足珍;还是真山真水最好,可以远离世尘,端居全身。有朝一日我功成之后,将拂衣而去,而武陵的桃花在含笑等着我。

  赏析1

  《当涂赵炎少府粉图山水歌》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为友人赵炎所画的粉画山水的题画诗。此诗通过对一幅山水画的传神描叙,再现了画工创造的图景,再现了观画者的心理活动,表现出诗人神与物游的审美情趣,篇末表达了诗人向往出世的愿望。诗人把对画家的赞美、画的内容和自己看画的感受,交织在一起,写得情景交融而又层次分明,视野开阔,气势磅礴,表现了诗人高超的艺术手法。

  李白题画诗不多,此篇弥足珍贵。此诗通过对一幅山水壁画的传神描叙,再现了画工创造的奇迹,再现了观画者复杂的情感活动。他完全沉入画的艺术境界中去,感受深切,并通过一枝惊风雨、泣鬼神的诗笔予以抒发,震荡读者心灵。

  从“峨眉高出西极天”到“三江七泽情洄沿”是诗的第一段,从整体着眼,概略地描述出一幅雄伟壮观、森罗万象的巨型山水图,赞叹画家妙夺天工的本领。这里的“绎思”或可相当于今日所谓的“艺术联想”。“搜尽奇峰打草稿”,艺术地再现生活,这就需要“绎思”的本领,挥动如椽巨笔,于是达到“驱山走海置眼前”的效果。这一段,对形象思维是一个绝妙的说明。峨眉的奇高、罗浮的灵秀、赤城的霞气、苍梧(九嶷)的云烟、南溟的浩瀚、潇湘洞庭的渺绵、三江七泽的纡回。几乎把天下山水之精华荟萃于一壁,这是十分壮观,非常有气魄的。当然,这决不是一个山水的大杂烩,而是经过匠心经营的山水再造。这似乎也是李白自己山水诗创作的写照和经验之谈。

  这里诗人用的是“广角镜头”,展示了全幅山水的大的印象。之后,开始摇镜头、调整焦距,随着读者的眼光朝画面推进,聚于一点:“惊涛汹涌向何处,孤舟一去迷归年。征帆不动亦不旋,飘如随风落天边。”这一叶“孤舟”,在整个画面中真是渺小了,但它毕竟是人事啊,因此引起诗人无微不至的关心:在这汹涌的波涛中,它想往哪儿去呢?何时才回去呢?这是无法回答的问题。“征帆”两句写画船极妙。画中之船本来是“不动亦不旋”的,但诗人感到它的不动不旋,并非因为它是画船,而是因为它放任自由、听风浪摆布的缘故,是能动而不动的。苏东坡写画船是“孤山久与船低昂”(《李思训画长江绝岛图》),从不动见动,令人称妙;李白此处写画船则从不动见能动,别是一种妙处。以下紧接一问:这样信船放流,可几时能达到那遥远的目的地──海上“三山”呢?那孤舟中坐的仿佛成了诗人自己,航行的意图也就是“五岳寻仙不辞远”的意图。“心摇目断兴难尽”写出诗人对画的神往和激动。这时,画与真,物与我完全溶合为一了。

  镜头再次推远,读者的眼界又开廓起来:“西峰峥嵘喷流泉,横石蹙水波潺湲,东崖合沓蔽轻雾,深林杂树空芊绵。”这是对山水图景具体的描述,展示出画面的一些主要的细部,从“西峰”到“东崖”,景致多姿善变。西边,是参天奇峰夹杂着飞瀑流泉,山下石块隆起,绿水萦回,泛着涟漪,景色清峻;东边则山崖重叠,云树苍茫,气势磅礴,由于崖嶂遮蔽天日,显得比较幽深。“此中冥昧失昼夜,隐几寂听无鸣蝉。”一蝉不鸣,更显出空山的寂寥。但诗人感到,“无鸣蝉”并不因为这只是一幅画的原因;“隐几(凭着几案)寂听”,多么出神地写出山水如真,引人遐想的情状。这一神来之笔,写无声疑有声,与前“孤舟不动”二句异曲同工。以上是第二段,对画面作具体描述。

  以下由景写到人,再写到作者的观感作结,是诗的末段。“长松之下列羽客,对坐不语南昌仙。”这里简直令人连写画写实都不辨了。大约画中的松树下默坐着几个仙人,诗人说,那怕是西汉时成仙的南昌尉梅福吧。然而紧接笔锋一掉,直指画主赵炎为“南昌仙人”:“南昌仙人赵夫子,妙年历落青云士。讼庭无事罗众宾,杳然如在丹青里。”赵炎为当涂少府(县尉的别称,管理一县的军事、治安),说他“讼庭无事”,谓其在任政清刑简,有谀美主人之意,但这不关宏旨。值得注意的倒是,赵炎与画中人合二而一了。沈德潜批点道:“真景如画”,这其实又是“画景如真”所产生的效果。全诗到此止,一直给人似画非画、似真非真的感觉。最后,诗人从幻境中清醒过来,重新站到画外,产生出复杂的思想感情:“五色粉图安足珍,真仙可以全吾身。若待功成拂衣去,武陵桃花笑杀人。”他感到遗憾,这毕竟是画,在现实中很难有这样的好去处。但诗人认为有。于是,他想名山寻仙去。而且要趁早,如果等到像鲁仲连、张子房那样功成身退(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再就桃源归隐,是太晚了,不免会受到“武陵桃花”的奚落。这几句话对于李白,实在反常,因为他一向推崇鲁仲连一类人物,以功成身退为最高理想。这种自我否定,实在是愤疾之词。诗作于长安放还之后,安史之乱以前,带有那一特定时期的思想情绪。这样从画境联系到现实,固然赋予诗歌更深一层的思想内容,同时,这种思想感受的产生,却又正显示了这幅山水画巨大的艺术感染力量,并以优美艺术境界映照出现实的污浊,从而引起人们对理想的追求。

  这首题画诗与作者的山水诗一样,表现大自然美的宏伟壮阔一面;从动的角度、从远近不同角度写来,视野开阔,气势磅礴;同时赋山水以诗人个性。其艺术手法对后来诗歌有较大影响。苏轼的《李思训画长江绝岛图》等诗,就可以看作是继承此诗某些手法而有所发展的。

  赏析2

  唐代是中国的绘画艺术得到进一步发展的时期。这种情形,促进了以绘画内容为题材的诗歌的大量出现,从而使得诗歌艺术中的诗情与画意得到了进一步的融和。李白便是这种艺术尝试的较早实践者。

  这首诗是李白为当涂县尉(少府)赵炎的粉图山水所作。粉图,即粉壁上的图画。全诗按意思可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从开头到“对座不语南昌仙”,凡二十二句,集中笔力对赵炎的这幅画进行描绘。“峨眉高出西极天,罗浮直与南溟连。”一起二句,纯用虚笔,气势超迈。峨眉山在我国西部的四川省,罗浮山在我国南部的广东省,绵延数百里,滨临南海。这两座名山相距万里之遥,显然并非画中实景,而是诗人的想象之词。其用意,一方面点出题面“山水” 二字,说明画的基本内容,另一方面,则是将不同的空间加以主观的调动、组合,以突出画的气势和画家的笔力,并自然地过渡到下面两句对画本身的切入。绎,抽丝。名工绎思,犹言画家构思巧妙,故能“驱山走海”,将宏伟壮阔的山川置于尺幅之中,呈现在观赏者的眼前。同时,这二句也把首二句对山水的虚写落到了实处,见出笔势的天矫。

  以下,诗人对画中内容极力铺叙,大肆渲染。写山,则有 “满堂空翠如可扫,赤城霞气苍梧烟”二句。赤城山,在浙江天台县北,其土赤色,状如云霞,道教称为第六洞天。苍梧山,在湖南宁远县南,据《初学记》卷一引《归藏》 云: 有白云出自苍梧,飞入大梁 (今河南开封)。相传舜葬于苍梧之野,娥皇、女英二妃随之不返,亦逝于此。这二句有两层意思,其一,借赤城云霞、苍梧白云来形容画中山的云蒸霞蔚,苍莽一片,见此景色,诗人顿觉所处之地也是“满堂空翠”,象能够入画一般。其二,赤城和苍梧二山神话色彩都很浓,有此一笔,遂与下面对神仙的描写呼应起来。于此可见诗人结构的匠心。写水,则有 “洞庭潇湘意渺绵,三江七泽情洄沿”二句。洞庭、潇湘,均在湖南。渺绵、洄沿,既指水势的渺茫绵远,也指欣赏者心驰目迷的状态。总上而言,可知画家是在创造一种烟水迷离的效果。

  有山有水,尚呈静态,于是,下面遂推出人的活动,使整个画面活了起来。波涛汹涌中,一只小小的船儿在随风漂荡,它要驶往何方?诗人揣测道: 船上一定是一位遗世远游,一去不归的客子吧。看那“征帆不动亦不旋,飘如随风落天边” 的情态,便可知这是只 “不系之舟”。似有目的,又似无目的,全在机缘的投合,那么,诗人也不禁为之“心摇目断”,情思绵绵了。这几句,意旨若明若暗,若隐若现,其实,完全是对这只孤舟及其上面的客子的目的地进行铺垫,之后,诗人便进一步将意思挑明了:“几时可到三山巅?”三山,指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原来,舟中之人乃是位求仙之士,于是,下面更转入对仙山的描绘。

  这座仙山,山势嵯岈,山峰峥嵘,横石蹙泉,击水飞迸。轻轻的薄雾,将重叠的群峰、茂密的树林,都笼罩在一片空濛之中。这虽是大自然中的实景,但又何尝不意味着“赤城霞气苍梧烟”呢? 如此山水,自然是人迹罕至,因此下面逗出对山中的静寂的描写。冥昧,幽暗,因山深林密,故云“失昼夜”,在这环境中,静静听去,连鸣蝉之声也没有,正所谓“一鸟不鸣山更幽” 了。山中如此静寂、清幽,莫非真的没有生物吗? 诗人马上告诉我们:有。不仅有,而且还不少呢。这就是列于长松之下的仙人们。只不过他们也是静静的,默然心会,悠然不语,与他们的环境形成了一个和谐的整体。汉代方士栾大曾穿羽衣,取成仙飞翔之意,后世因称仙人为羽客。据 《汉书·杨胡朱梅云传》,汉成帝时,九江梅福为南昌尉,王莽专政,舍弃妻子,离家远遁,相传得道成仙,此即 “南昌仙” 之所出。画是空间艺术,诗是时间艺术。在这一大段描写中,诗人完全将空间时间化,从一个接受者的角度,对画面背后的内容作了想象丰富的补充,而又逐层推进,详略得当,充分表现出他的高超的艺术表现力。

  第二部分是“南昌仙人赵夫子” 以下四句,点出画的作者,并对他进行赞美。“南昌仙人”一句与上句是顶真句法,这一修辞手法的运用,不仅使得两个部分的转换处辞气相贯,而且在意思上也转接无痕。如上所云,梅福是任南昌县尉时离家访道的,而赵炎当时正在当涂县尉任上,这一点,使得二者有了共同性,明白了这一点,就可知用 “南昌仙人”来赞美赵炎不算突兀了。妙年,少年,历落,磊落。青云士,《史记·伯夷传》: “闾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云之士,恶能施于后世哉?”指立德立言高尚之人。讼庭无事,指赵炎政事清明,使得人民生活安定,而他自己亦复得以摆脱俗务之扰,可终日与诸雅士宾客相交结。对此,诗人赞之为:“杳然如在丹青里”。这一句承上而来,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照应“南昌仙人”句,将赵炎及其诸宾比作众羽客;第二层是符契赵炎的画家身份,暗示: 只有具有这种高雅的生活和情操,才能绘出这样高雅的画。至此,就画而言,题面已足,故下面诗意又一转。

  第三部分,从“五色粉图” 到篇末,凡四句,抒发诗人自己的感受。五色粉图中所绘虽然美好,但毕竟是用笔画出来的,哪有真正的山水那样使人神往呢? 如果等到功成之后再身退,那么必将为隐居地的.风景所讥笑,因为,那不是一个真正的隐士所应该具备的风范。武陵桃花,见陶潜 《桃花源记》。这里,诗人在抒发自己的感受时,对前面两个部分提出了双重否定。第一,他否定了画,认为不是真正的美,第二,他否定了画家的生活,认为虽然有出尘之姿,但还做着县尉,故不是真正的隐士。这一扬一抑之间,虽然很有分寸,份量很轻,但诗人的主观指向还是很明显的,全诗也因此显得顿挫有势。但是,必须指出的是,李白在这里说的并不是真心话。从他一贯的作风看,他实际上是主张而且向往着“功成拂衣去”的,正如他在《扶风豪士歌》中所云:“张良未逐赤松去,桥边黄石知我心。”他是念念不忘用世之志的。按,这首诗作于安史之乱前夕,李白长期受到压抑,兴国济世之心不得伸展,难免有所消极,因此,末二句不妨视为他在特定处境中的一种激愤之词。

  这首词有两个特点值得提出来。一是章法严谨,富有层次。而又于严整之中时见波澜,前后呼应,抑扬有致。二是想象丰富,笔势劲迈,充满浪漫色彩和情调,将情与景、心与物有机地统一起来。可以说,这是一篇能够反映这位杰出的浪漫主义诗人的创作风格的伟大作品。

  赏析3

  俗话说:“风光如画”。古人写自然景色,描绘山水,常常要把山水比作一幅画,李白就是这样。如“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陪族叔刑部侍朗晔及中书贾舍人至游洞庭五首》其五)之句,就把君山看作是用丹青画出来的一样。这是因为画是艺术品,它应该是现实生活的更典型更集中的反映,山水画,更应该集中地、充分地反映大自然的美,那么,把山水比作画,可以使得徜徉于这山水中的人仿佛置身画中,而没有领略过此地风光的人,又可以引起丰富的联想和向往:因为山水画大多数人是接触过的,他可以想象。这就是把山水比作画的道理。可是反过来,诗人欣赏一幅好的山水画,他却要“驱山走海置眼前”,把山水形容得十分逼真,仿佛自己“如临其境,如闻其声”,这才算得上是一幅好画。“逼真”成了评价一幅画是否好的标准之一。不过,如果一幅“逼真”的好画给一个拙劣的诗人来描述的话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读者以感染的。所以,描写山水画的诗,也要写得“逼真”,才可以算是一首好诗,这应该说是大家公认的吧!

  面对着当涂县尉赵炎的一幅画在粉壁上的山水画,我们的天才的诗人李白没有像我们刚才所说的用“如临其境,如闻其声”这样干巴巴的语言来表示,——他是不会拙劣到这样地步的,他要用诗的语言来形容它的美妙,来描绘它的意境:

  多么高的峨嵋山啊,它仿佛是要把天给戳破了似的——这对我们这位从小在四川长大的诗人来说又是多么熟悉啊!瞧,那边广阔无限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山峰,倒象是和罗浮山一样,一直要延伸到南海去吧。这是哪位名师画的?简直象是把山景海色都驱赶到眼前来了一样!

  如果说这开头四句还是诗人在欣赏画的话,那么我们的诗人下面就仿佛进入画中了:那不是赤城山的霞气吗?那不是苍梧山的云烟吗?这些好象就在这庭堂之中,连这苍翠碧绿的山色都可以摸到似的。那画中的湖水和河流大概就是洞庭湖和潇湘二水吧,它们那渺茫绵远,回旋荡漾的样子,实在令人心旷神怡!正当诗人在这三江七泽旁感情起伏的时候,忽然感到水面上起了波浪,汹涌的波涛接连而来,它们究竟要流向何处?江面上的一只孤舟是一点儿也不飘动,上面的人儿大概是要成仙去了,不会再回来了吧!这勾起了诗人的意兴和思虑,他是多么也想羽化而登仙,他真想叫住那船上的人儿,问一声“你们什么时候可以达到那三座神山的顶峰,把我也一起带去吧!”

  再仔细瞧一下吧,西面那象峨嵋山一样高峻的山峰上面,还有奔流直下的泉水,冲击着阻塞它的石块呢,似乎连潺湲的水声也可以听到似的;而东面的山崖重迭,被一层轻轻的雾气所笼罩,透过这薄薄的雾气,我们好象看到了茂盛的树木和杂草,而树林又显得深不可测,十分幽暗,诗人真的伏在几案之上,想听一听有没有蝉鸣声?这时候自己是在画中,还是在画外?诗人自己也分不清了。

  最后还要“画龙点睛”一下,光写山水不写人物,这幅画就没有了“风骨”。啊,那长松之下列坐着许多道士,他们对面坐着不言语的不就是您——画的主人赵炎少府吗?

  至此,诗人结束了对画的欣赏,读了这二十二句一百五十四个字,我们仿佛也进入了画家和诗人的意境,当涂赵炎少府的这幅粉图山水仿佛也就在我们眼前似的,我们和李白在一起领略这艺术珍品,这种诗人给我们的艺术感染,完全是通过形象的描绘来完成的,而其中根本没有着一个“妙”字或“好”字,这就是这首诗的成功之处。

  这首诗的最后八句是对赵炎少府的奉谀和劝戒,希望赵炎能及早地摆脱世俗,到真山里去“全吾身”,就象画上画的那样,也不必等“功成身退”了。李白的最高政治理想是出来干一番大事业,然后再“功成身退”。如他说过“功成拂衣去,摇曳沧洲傍”(《玉真公主别馆苦雨赠卫尉张卿二首》其二),“终与安社稷,功成去五湖”,(《赠韦秘书少春》),“待我尽节报明主,然后相携卧白云”(《驾去温泉宫后赠杨山人》)。可是这里却说“若待功成拂衣去,武陵桃花笑杀人”,不必等功成再退了。这一方面可能是由于现实生活给李白以教育,“功成”既属不可能,还是早点“身退”吧,大自然的良辰美景在等待着我们;另一方面他似乎对赵炎的处境也看到了点什么,不久,赵炎真的被流放到炎方。“旁观者清”,说明李白还是有点眼力的。

  赏析4

  本诗选自陈邦彦《历代题画诗类》卷七、《全唐诗》卷一六七。

  李白(701—762),唐代诗人,字太白,祖籍陇西成纪,生于碎叶城(今托克马克城)。天宝元年(742),被召入长安,供奉翰林。三载(744),被谗离京,漫游各地。安史乱时,隐于庐山,后受永王李璘聘,参佐幕府。璘兵败,坐罪流夜郎。遇赦后依当涂族叔李阳冰,不久,病逝于当涂。李白诗想象丰富奇特,情感炽热奔放,语言清新自然,充满积极浪漫主义精神。与杜甫齐名,世称“李杜”。李白善书法,字画飘逸,类其诗风。有《李太白全集》。

  本诗前六句赞咏画上高峻的山势和空翠的山色,扣合题上“山水图”的“山”字。次六句形容浩瀚无际、渺茫绵远的水势,扣合题上“山水图”的“水”字。“心摇目断”以下十句,由画境联想到仙境,又由仙境回到画境,归回到画家赵炎身上。最后八句,分两个层次写,前四句一层,赞扬赵炎胸怀坦荡,举止高雅,为政清明。后四句一层,说出自己读画的观感,希望及早退隐入真山。李白交替运用“以画作真”、“以真作画”的表现手法,《唐宋诗醇》评此诗:“写画似真,亦遂驱山走海,奔辏腕下。‘杳然如在丹青里’,又以真作画,各有奇趣。”全诗落笔纵横,挥洒自如,诗思条贯,脉络明晰,洋洋二百余言,将自然山水美与绘画艺术美相结合,将绘画美与诗艺美相绾通,将画境与仙境相浑融,将描绘画面景物和摅写观图感受相交糅,摄人心魄,产生惊人的艺术魅力,诚为李白题画诗中艺术造诣较高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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