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

老太婆

　　从前，有两姐妹，她们的妈妈去外婆家很久没有回来。他们很想妈妈，就决定去找妈妈。可他们从来没有去过外婆家，也不知道外婆长什么样子。他们只知道外婆家在不远的一个村子里。下午，她们终于来到了这里。她们从一家房前走过，一位老太婆坐在门前正削着土豆，看见了两姐妹，忙问她们这是去哪里。姐姐回答说，她们的妈妈去了外婆家，很久没有回来，她们就来找她。老太婆说：“我的乖外孙女，快进屋里来息歇，我就是你们的外婆”。
　　姐姐看了看天，觉得时候不早了。她们得吃晚饭，晚上得有住的地方。她知道那老太婆不是她们的外婆，却让妹妹跟着她走过去。妹妹呢？她还以为那老太婆真就是她们的外婆，主动要给一削土豆。“好啊。”外婆说，“你们肯定很饿了，现在我就去生火做饭。”一阵子过去了，妹妹没有见到妈妈就问外婆妈妈在哪里。“你们的妈妈啊？”外婆就犹豫了一会儿，“在远方的一个村子里，有一户亲戚办喜酒，她和你外公在那里帮忙，要几天后才能回来”。
　　晚饭后，他们闲坐了一会儿，就准备洗脚睡觉。外婆对两姐妹说，谁把脚洗得最干净她就让谁和她睡一头。妹妹很想和外婆睡一头，洗得很认真，最后脚洗得比谁都要干净。外婆就让她和她睡一头。到了深夜，谁都睡着了，老太婆就吃起妹妹的脚趾头来。妹妹睡得很香，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姐姐终于被吵醒了，听到“咯嘣”的声音，就问外婆在吃什么。外婆回答说：“葫豆子。”姐姐想吃，就叫外婆给她一点。外婆说，你的牙齿还太嫩了，吃不动，要她快点睡觉。姐姐一点也没有怀疑，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妹妹起了床穿鞋子，发现自己的右脚趾少了三个。她感到很害怕，没敢支声儿，过后悄悄告诉了姐姐。姐姐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把嘴凑近妹妹的耳朵，教她怎样做。一整天下来，老太婆都坐在凳子上缝补她的破衣服。姐妹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走。她们于是晚上很快就把脚洗好了，趁外婆到屋外去倒洗脚水时，悄悄地来到了楼上。老太婆把洗脚盆靠窗后，端起桌上的煤油灯准备去里屋睡觉。这时，两姐妹扒在楼板上，从板缝里看见了，赶忙把早已准备的一瓶水从板缝里倒下去，息灭了灯。老太婆全身湿透了，被吓了一跳。她手里的灯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老太婆就摸索着去睡了，她发现两姐妹不在床上，便大声喊她们，想知道她们在哪里。两姐妹躺在楼板上，听到了也不回答她。因为伸手不见五指，老太婆只好不管她们了。
　　两姐妹并没有睡着。到了夜深，谁都睡着的时候，才从楼上轻轻地走下来，打开房门，准备逃走。正巧这天晚上没有星星和月亮，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她们就只好返回到楼上去睡。

　　由于睡得很晚，第二天，两姐妹睡到晌午了才醒来。她们那副没睡好的样子，老太婆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她什么也不问，走到楼上；横梁上挂着许多包谷，她取来满满一箩筐，要两姐妹帮忙把包谷子儿掰下来。她伸出双手：“你们看，我手瘦得只有皮包骨头，掰不动了。”两姐妹不好拒绝，就忙活起来。这是一件很费劲儿的事，她们忙了大半天，才掰了几个。她们掰到了天黑，也未能完成。这一整天，老太婆也坐在她们身边，缝补她的破衣服，生怕她们逃走。
　　睡觉前，老太婆对妹妹说：“你把脚洗干净点，我让你和我睡在一头。”妹妹心里害怕，什么也不说。老太婆到屋外倒洗脚水去了，姐姐又把嘴凑近妹妹的耳朵，教她怎么做。她们睡了没有多久，妹妹对外婆说：“我要去一下厕所。”“你去吧。”老太婆说，“早点回来。”妹妹打开了后门，来到房侧的猪圈等姐姐。妹妹去了一会儿，姐姐也对外婆说，她要去厕所。外婆说：“你去吧，要回来。”
　　这一天天气晴朗，晚上星月灿烂。两姐妹到一起了，就朝大路上跑去。两姐妹去了很久没有回来，老太婆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念咒起来。天空立即乌云密布，遮住了星星和月亮，大地一片漆黑，两姐妹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该哪里走，她们站在那儿，感到十分冰冷。没办法，姐姐就拉着妹妹的手摸索着往回走。最终，她们回到了外婆家，躺在床上。老太婆什么也不说。等他们都睡着了，又“咯嘣”地吃起妹妹的脚趾头来。妹妹同样没有感觉到，又失去两个脚趾头。
　　天亮了，妹妹穿鞋时，发现她又少了两个脚趾头。她同样不敢支声儿，悄悄地告诉了姐姐。姐姐感到十分伤心，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再次把嘴凑近妹妹的耳朵，把办法告诉了她。然后她们来到老太婆跟前，姐姐说：“外婆，你看外面天气多么好啊，我们到院外的那棵大树上去梳头发吧。”老太婆觉得这样挺不错，她说：“树那么高，我们怎么上去呢？”姐姐说：“我们搭条梯子爬上去。”他们真的那样做了，爬到树上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然后,姐姐认认真真地为外婆梳起头发来。老太婆对这样梳头发很满意，高兴地靠在树杆上。她完全没有想到姐姐每梳一束头发，就让妹妹把它绑在树枝上。头发快要梳好了，姐姐让梳子掉下去，叫妹妹下去捡梳子。等妹妹到了地上，她让发夹也掉下去，说她下去拣。老太婆说：“让你妹妹一起捡上来就行了，你就不用去了。”可姐姐装作没有听到，踏到楼梯上往下爬。这时，老太婆想下去，可她的头发牢牢地绑在了树上，根本就走不动。她大声地喊着，叫她们回去解开她的头发让她下去。两姐妹惩治了老太婆，十分高兴，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老太婆不停地喊啊，喊啊，直到看不见她们了才停下来。
　　老太婆坐在树枝上，很想下树去，就东拉西扯她的头发，希望这样能解开。她不停地拉扯，直到把她的头弄得血淋淋，才停下来。不久，一位挑水的看见了，说她肯定口渴了，舀了一瓢水走上去泼在老太婆的头。老太婆感到疼极了，不住地哀叫。又过了不久，来了一位挑着石头的汉子，他抓了一把在手里爬上去撒在她的头上。老太婆感到头更加疼痛，泪水都流了出来。她大声地哀叫着，把头摇过去又摇过来，希望把石灰摇掉。可恰恰相反，她的头被拉伤得更加厉害，石灰钻进伤口，她更加痛得厉害了。最后，她从树上掉了下去，摔死在地上。
　　一天，两姐妹在田野里打猪草，看到一座坟上有一棵很大的白菜。她们高兴极了，把白菜拨起来放进背篓里。下午，她们把白菜洗净，准备把它炒了吃。锅炒好了，油煎好了，姐姐就把切好来的白菜倒进锅里。然后，她用铲子炒起来。她每铲一下，就发出“兵兵嘣嘣炒外婆”。把两姐妹吓了一跳。妹妹坐在灶前管火，听着感到很气愤。等姐姐把菜炒熟，她便夹起菜来吃，直到把菜吃完。她吃着，感觉脚在生长。她于是吃完就把鞋子脱掉，看个究竟。原来，她被吃掉的几个脚指头重新长了出来。两姐妹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