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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的养生观

时间:2024-08-25 17:20:01 敏冰 国学常识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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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的养生观

  儒家文化提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应该如何修身呢?请看儒家的养生观。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儒家的养生观,欢迎阅读与收藏。

儒家的养生观

  一、儒家的养生观背景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养生从来就不局限于研究机体本身的运动变化和发展规律,而总是与道德品性修养,以及治国安邦之道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吕氏春秋·先己》篇中提到:“昔者先圣王,成其身而天下成,治其身而天下治。”这种观点实际上是揉合了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和道家修身养性的理论在内,因而具有极为丰厚的文化内涵。

  在儒家的养生理论中,孔子首先提出了“仁者寿”(《论语·雍也》)的观点,后来又十分肯定地提出:“大德必其得寿(《礼记·中庸》),认为只有道德高尚的人才可能长寿。

  《黄帝内经》作者接受了孔孟的上述养生观点,认为那些能“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的长寿者,大多因为他们能够“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即所谓“德全而不危”。其后中国的养生家基本上依循这一思路,强调养生必须与道德修养相协调。汉代华佗的弟子吴普就说过:“善摄生者,要当先除六害,然后可得保性命延驻百年。一者薄名利,二者禁声色,三者廉货物,四者损滋味,五者除佞妄,六者去妒嫉”。

  事实上,良好的道德情操,确实是心理健康的重要标志,而心理健康则是去病延年的必要前提。汉代哲学家兼养生家董仲舒在分析孔子关于“仁者寿”的原因时曾精辟地指出:“仁人之所以多寿者,外无贪而内清净,心和平而不失中正,则天地之美以养其身。”(《春秋繁露》)

  必须明确的是,在古代儒家的学说中,“养性”的目的与其说是为了养生,倒不如说是为了治国平天下。作为儒家“亚圣”的孟子早就提出过“修其身而天下平”的口号,而修身的方法则在于“存心养性”。

  在修身养性问题上,《中庸》作者曾寓意深长地提出了一个“诚”的方法:“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所谓“诚”,在这里实际上是指人的自我修养,即指“养生”,又指“养性”,其基本含义是精神专一和恭敬无欺,前者偏重养生,后者偏重养性。倘若精神驰乱,意识不能专一,势必造成气散身亡,这就是明代大医学家张介宾所说的:“今之人,但知禁欲即为养生,殊不知心有妄动,气随心散;气散不聚,精逐气亡。”(《类经》卷一)

  二、诸子百家的养生观

  在诸子百家的学说中,养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内容,并且出现了许多不同的养生主张。例如有的主张“养生”主要是“养神”;有的主张“养生”主要是“养形”;有的认为养生应以“静养为主”;有的认为养生应以“动养为主”。总之,各有各的主张,各有各的理论,可谓众说纷纭。但其最终目标是共同的,即探讨人类能够延年益寿的奥秘。他们的特点也是相同的,几乎都是将养生理论融合在他们的哲学研究命题之中。

  1.儒家的养生主张

  (1)孔子的养生观

  孔子(前551~前479年),名丘,字仲尼,春秋末期鲁国人。著名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孔子的养生观主要有三个方面:

  一是注意饮食卫生。《论语·乡党》中曾有关于孔子所说的“九个不食”。其中值得我们非常注意的就有以下五个方面。即“食而餲,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此外,孔子还主张“食无求饱”,“不多食”等。这些有益于养生的饮食格言,就是今天看来,仍具有很大的科学价值。孔子不仅强调人的饮食卫生,而且还强调人的情感卫生,属于心理养生的范畴。他说:“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足,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衰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孔子的“三戒”理论,同样具有科学道理,合乎养生的基本原则。

  二是主张生活多样化。孔子常对学生说:“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认为人的生活应该是既有紧张的劳作,也有放松的休息。应有张有弛,体现多样化。所以他赞同对学生进行“礼、乐、射、御、书、数”的六艺教育,使之全面发展。他自己在教书之余,亦常常和学生一起射箭、打猎、爬山、郊游、钓鱼、驾车等等。如《礼记·射义》中说:“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论语·述而》记载:“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孟子·尽心章句上》则有“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描述。就是孔子自己也常说:“吾执御矣。”看来孔子是很注重劳逸结合、生活多样化的。难怪当鲁哀公询问他的长寿之道时,他爽然答道:“人有三命而非命也者,人自取之。夫寝处不时,饮食不节,佚劳过度者,疾共杀之。”在这里,孔子似乎认为:人的生命是可以由自己来掌握的,长寿的关键是要做到寝处有时,饮食有节,劳逸得当,生活丰富多彩。

  三是提出“仁者寿”的论点。孔子的养生思想和他的哲学思想一样,常常是矛盾的。例如,一方面他说人的生命是可以由自己来掌握的,另一方面却又认为“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并提出“仁者寿”的观点。他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何为仁者?当然是像他那样的“君子”。君子应该静,所以能够长寿。这种“君子—静—长寿”的养生道路,正是孔子养生观的核心部分。这与他“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的唯心主义哲学思想是一脉相承的。

  (2)荀子的养生观

  荀子(约前313~前238年),名况,又叫孙卿,是战国末期赵国人。他虽属儒家,却是集百家之大成者。荀子是唯物主义的思想家,对于精神和物质的关系,他曾作了唯物主义的解释。他说:“形具而神生。”即先有物质的身体,后有人的精神;形体是第一性的,精神依附于形体。所以他主张,养生重在养形。《荀子·天论》指出:“遍善之度,以治气养生,则后彭祖。”认为人只要注意养生,是能够像彭祖那样长寿的。他批判儒家的天命论说:“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从而提出了光辉的“人定胜天”的思想。荀子认为,人只要能正确地运用自然所赋予人的官能和认识能力,正确对待自然规律,充分发挥自然的功用,那么,人就可以做到“天地官而万物役矣”。因此他提出了“动以养生”的积极主张。他说:“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养略而动罕,则天不能使之全。”意思是说,人只要经常注意保养并能适时地运动,即使老天爷也不能使他生病。反之,如果一个人不注意保养而又很少运动的话,那么,即使老天爷也不能保证他健康。所以荀子曾充分肯定了舞蹈活动对人体健康的促进作用,他说:“执其干戚,习其俯仰屈伸,而容貌得庄焉。”认为跳舞能让人“耳目聪明、血气和平”。

  我们知道,养生观是受世界观所支配的。一个人没有正确的世界观,就不可能有正确的养生观。荀子正是在批判“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的天命观的基础上,而提出了“养备而动时”的唯物主义养生观。

  2.道家的养生主张

  (1)老子的养生观

  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春秋末期楚国苦县人。曾做过周朝管理图书的小吏,著有五千字的《道德经》,又称《道德真经》,或曰《老子》、《五千言》、《老子五千文》。老子是道家学派的创始人,春秋时代有名的哲学家、思想家。他的《道德经》主要讲哲学问题,但也涉及一些养生方面的内容。

  第一,老子强调清心寡欲。老子说:“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意思是说,不知足者就有祸,贪得无厌就有罪。认为一个人如果见到什么就想什么,想什么就要什么,那么罪和祸也就临头了。所以他主张:“去甚、去奢、去泰。”就是去掉那些极端的、奢侈的、过分的欲望。他强调人要外表单纯,内心淳朴,减少私心,降低欲望。即“见素抱朴,少私寡欲”。为的是避免造成过分的精神紧张而危害身体。他告诫人们说:“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是说如果开放感官,满足了情欲,那终身就不可救药。因此,他奉劝人们要清心寡欲。他指出:“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伤),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目,故去彼取此。”可见,后世养生家重视“恬淡虚无”,以修身养性,都是受了老子的影响,与老子的养生思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二,老子强调“静以养生”。老子说:“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从而指出了静在养生活动中的重要性。老子对静的理解是:“致虚极,守静笃。”就是说要虚到极点,要静到纯境。老子认为,养生活动中的入静当是很美妙的:感觉是那样的恍惚,恍惚之中却有形象;感觉是那样深远冥昧,深远冥昧之中却含有极细微的精气。至于怎样才能做到入静,老子的看法是:“塞其兑,闭其门。”塞住感官,关闭意识的大门。

  第三,老子强调顺应自然。老子认为:人体的生理与自然界的变化一样,人体必须与自然规律相适应才能长寿。他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说的“道”,相当于现代哲学术语中的“自然法则”或“自然规律”。这段文字的意思就是强调人体需要适应自然规律,需要效仿自然。他认为天和地能长且久,那么人类当然也能长寿。所以他在《十大经》中说“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老子反复指出:“天乃通,地乃久,殁身不殆。”认为人只有与大自然想通,才能与道合同;与道合同,才能长久,终身也就不会有疑难和灾凶了。

  第四,老子强调防患于未然。老子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指出了事物都是要向正反两方面相互转化的。因此,养生中要注意“防患于未然”。要事先采取措施,对祸害加以防范。要“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要“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正是在这种朴素的辩证法思想指导下,老子理解了上古的圣人为什么无病?原来是“以其病病也,是不病”。因为他们早就预备了疾病的发生,故能做到不病。老子的养生思想虽然大多是从政治角度出发的,充满着哲学的味道。然而,它对后世养生学的发展,却起了很大的指导作用。

  (2)庄子的养生观

  庄子(约前369~前286年),名周,宋国人,是战国时期的道家学说之集大成者。现在《庄子》一书,又称《南华经》,为其和门人所撰。庄子继承了老子的唯心主义,并作了进一步的发展。庄子对人生采取极端虚无主义的态度,追求无条件的精神自由,这就导致了对养生活动所必然采取的唯心主义态度。

  第一,庄子主张养神,否定养形。庄子认为:人想得到自由,就应该是摆脱的束缚,应该“无己”。他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至人、神人、圣人,是庄子对理想人格的不同称呼。他认为这类人是自由的,因为他们睡觉不做梦,醒来不忧虑。活着就活着,也无什么特别高兴;死掉就死掉,也无什么特别不高兴。正所谓“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因此他反对养生中的养形,公然把“导引之士,养形之人”列在他所反对的五种人之内。庄子还故意把他歌颂的理想人物都说成是些肢体残缺、形貌支离的怪人,而精神状态却又都是些最完美无缺的典型,以表现他那“德有所长,而形有所忘”的思想主题。庄子在养生中竭力提倡人的精神修养,认为人只要无思无虑,摆脱一切欲望,就能终其寿考,尽其天年。所以他说:“纯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一之精通,合于天伦。故素也者,谓其无所与杂也;纯也者,谓其不亏其神也。能体纯素,谓之真人。”

  第二,提倡“心斋”与“坐忘”。为了达到养神的目的,庄子提出了“心斋”与“坐忘”的静坐养生方法。何谓“心斋”?《庄子·人间世》曰:“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可见心斋的关键就是一个“虚”字。虚,就是要求在静坐时内心绝对虚寂,达到“形如槁木,心若死灰”的超然境界。庄子认为:“瞻彼阕者,虚室生白,吉祥止止,夫且不止,是之谓坐驰。”是说静坐时内心能达到空虚的境界,身心内就会产生白光,吉祥就会显示和停留。如果得不到这种效应,那就是形坐而心外驰。

  何谓“坐忘”?《庄子·大宗师》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道,此为坐忘。”坐忘,就是彻底地忘。不仅忘掉一切客观事物,而且要忘掉自己的身体。庄子认为:静坐到了形神兼忘、内外交融、摒除了人为的障碍时,就能勃发自然的生机。即“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庄子对养生中的精神修养看得很重,认为只要神静,自然形正,是所谓“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也。所以他强调“心斋”,强调“坐忘”。庄子养神的目的是为了实现精神上的自得,从而能够像“古之真人”那样。“其寝不梦,其觉不扰,其食甘,其息深深”。这样,便能“无劳汝形,无摇汝精,乃可以长生”了。

  第三,主张养生要听任自然。《庄子·养生主》中曾阐述了一个“庖丁解牛”的故事,以此说明养生要“依乎天理,因其固然”的道理。他举野鸡为例说:“泽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饮,不期畜于樊中。”指出野鸡并不入笼喂养,而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自然环境之中,这就是最好的养生。他又在《达生》篇里通过一个游泳的人说:“生于陵则安于陵,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认为这些正是长期顺应自然的结果。清人魏源曾在《老子本义》中说:“庄子放荡,宗自然也。”确实,庄子顺应自然的养生理论是很可贵的。但是也应指出:庄子“依乎天理,因其固然”的真实含义,主要是在客观事物的作用下,消极被动地顺应自然,而没有任何积极应对自然的因素,这就最终造成了他在养生认识论上的一些必然缺陷。

  总之,庄子的养生理论也是受其哲学思想支配的。哲学上的“清静无为”,反映在养生理论中必然是“静以尽年”的唯心主张。然而需要强调的是,我们并不能因为他的唯心而否定他在中国养生史上的地位,也不能抹杀他对养生学所作出的重要贡献。

  3.墨家的养生观

  墨家学派的创始人和代表者墨子,名翟,鲁国人。他的生卒年不可确考,大概略后于孔子而先于孟子,是孔子思想的反对者。墨子的养生主张有三点:

  一是注意饮食。他在《墨子·节用》中说:“居处不安,饮食不时,作疾病者死。”强调饮食必须有规律,要按时定量,“量服而食”。他又说:“古者圣王,制为饮食之法曰:是以充盈继气,强股肱,耳目聪明则止。不极五味之调、芬芳之和,不致远国珍恢异物”。这是教导人们不要偏食,不要过食,从而与古代医学养生的调和五味要求相吻合。《黄帝内经》云:“谨和五味,骨正筋柔,气血以流,腠理以密。如是则骨气以精。谨道如法,长有天命。”又云:“饮食自倍,肠胃乃伤。”因此墨子认为:只有注意五味调和,饮食适中,才能使筋脉柔和,气血流通,健康长寿。

  二是注意穿衣。墨子认为:人的穿衣应该有所讲究,要合乎健康的原则。他说:“圣人为衣服,适身体、和肌肤而足矣,非荣耳目而观,愚民也。”又说:“衣服节而肌肤和。”就是说衣服的穿着应该得当,合乎自己的身体要求,所谓“度身而衣”也。墨子还认为:穿衣还应根据时节气候的变化,采用不同的颜色和材质。比如冬天,应该穿青色带红或黑色带红的深色衣服,便于吸收阳光,保持暖和。而夏天呢,则要穿麻布衣服,因为这种材质既轻又凉爽。“古者圣王,制衣服之法曰:冬服绀之衣,轻而暖。夏服绤之衣,轻且清”。

  三是注意运动。墨子的出身接近于劳动者,曾经当过制作器具的工匠。自比“贱人”。他的门徒也多半来自社会下层。墨子从小就有走路爬山的习惯,这种习惯在他成为一个有名的学者之后,仍未改变。墨子一生中曾周游宋、卫、齐、楚等国,行程数千里,没有高车驷马,都是用两条腿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在旅途中他还爬了许多像太行山那样有名的大山。墨子不仅能够走路,而且很善于走路。据《墨子·公输》篇载:一次公输盘为楚国设计制造了一种云梯,准备攻打宋国。“墨子闻之,起于齐,行十日十夜而至于郢”。在这紧张的十日十夜的步行中,墨子“裂裳裹足”,日夜兼程,赶到楚国的首都,制止了楚文王对宋国的进攻。当然,墨子注意运动是出于政治的需要,但却客观的起到了养生效果。据说墨子的寿命很长,在80多岁时,“视其颜色”,还“常为五十许人”。这与他注意养生活动看来不无关系。

  4.医家的养生观

  春秋战国时期,巫和医开始分野,医学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并出现了医和、医缓、扁鹊等著名的医生。医学的发展,为这一时期养生体系的确立,提供了不少科学的理论和方法。其代表就是我国最早的一部医学著作——《黄帝内经》。《黄帝内经》简称《内经》,分《素问》和《灵枢》两部,约成书于战国时期。《内经》汇集了古代劳动人民长期与疾病作斗争的临床经验和理论知识,奠定了祖国医学的理论基础。它在养生方面的理论贡献主要是:

  (1)主张“阴阳得道”

  《周易·系辞·上》曰:“一阴一阳之谓道。”认为世界是在两种对抗性的物质势力(阴阳)运动的推移之下滋生和发展的。《内经》继承了这种理论。认为“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故“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沉浮于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内经》反复强调:“阴阳四时者,万物之始终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哲学上的阴阳学说主要用来解释世界,而养生上的阴阳学说则主要是用来解释人体的。如《灵枢·寿夭刚柔》云:人体“内有阴阳,外亦有阴阳。在内者,五脏为阴,天府为阳;在外者,筋骨为阴,皮肤为阳”。《素问·宝命全形论》云:“天有阴阳,人有十二节(即十二经络);天有寒暑,人有虚实。能经天地阴阳之化者,不失四时知十二节者,圣贤不能欺也。”它甚至把人体一分为二,将腰部以下称为阴,将腰部以上称为阳。

  总之,《内经》认为:养生必须“审其阴阳,以别柔刚;阳病阴治,阴病阳治”。只有当人体“阴阳合道”,才会保持健康。它曾举例说:“上古有真人者,提隽天地,把握阴阳,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中古之时“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极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因此,养生中只有“法于阴阳,和于数术”者,方能“尽终其天年”。《内经》正是以这种朴素唯物主义的阴阳学说,论证了人与自然的关系,提出了阴阳相辅、矛盾统一的辩证养生理论。

  (2)主张“形与神俱”

  所谓形,就是形体。神,就是精神。《内经》认为:养生必须是“形与神俱”,既注意养形,又注意养神。怎样养形?《内经》的要求是:“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认为一个人如果“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那是有损于形体的,不符合养生之道。

  关于养神,《内经》认为:“得神者昌,失神者亡。”强调了精神在养生中的重要作用。当然,《内经》所说的神,并不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应是一种物质。正所谓“血气者,人之神”。所以《素问·调经论》说:“神不足者,视其虚络,按而敬之,刺而利之。无出其血,无泄真气,以通其经,神气乃平。”就是用按摩针灸的方法来补神平气。那么,气又是什么?气是一种极细微的物质。中国哲学认为,气是构成世界万物的本原。《内经》承袭了这一理论,认为人是气的产物。“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又说:“上下之位,气交之中,人之居也。”至于人体中的气是从哪儿来的,《内经》则认为:“人受气于谷,谷入于胃传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故中医学上有营气、卫气的说法。

  对于气在养生中的作用,《内经》曾明确指出:“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并说:“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是气之常也,人亦应之。以一旦为四时:朝则为春,日中为夏,日入为秋,夜半为冬。朝则人气始生,病气衰,故旦慧;日中人气长,长则胜邪,故安;夕则人气始衰,邪气始生,故加;夜半人气入脏,邪气独居于身,故甚也。”以此说明人体健康与否,均与气有关系。而形与气又是始终一体的,所以《内经》说:“形与气相任则寿,不相任则夭。”

  (3)主张饮食养生

  《内经》提出了“饮食养生”的问题。如《素问·藏气法时论》曰:“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认为谷、果、肉、菜四者互助调剂,才能满足人体的营养需要,有利于养生。《内经》在论述“饮食养生”的时候,特别强调“五味”对人体的健身作用。五味即:甘、酸、咸、苦、辛。《内经》认为,五味“各有所利,或散、或收、或缓、或急、或耎。四时五脏,病随味所宜也”。而五味均来自谷、果、肉、菜等食物之中。

  在饮食养生的问题上,《内经》除了提出要注意五味外,还提出了“饮食有节”的忠告。所谓“饮食有节”,就是要求吃饭定时定量,不过饥过饱,不过冷过热,不暴饮暴食。对食物的种类与调和要合理,不偏嗜。《内经》曾反复指出:“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提醒人们注意节制饮食。

  (4)主张季节养生

  《内经》在“季节养生”中首先提出了“春夏养阳,秋冬养阴”的总原则。认为春夏之际,阳气容易外泄,泄之太过则伤正气。所以春夏要防止过度的活动,以保养身体中的阳气。而秋冬之际,阳气收敛,阴气转盛,应注意保养身体中的阴气,勿使外泄过度。

  根据这一原则,《内经》又分别论述了春、夏、秋、冬的具体养生方法。说:“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逆之则伤心。”“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益,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收养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三月,此为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这段四季养生法,是要求人们能根据季节的变化来安排生活,强调人的养生活动应依乎天理,顺乎自然。它虽然产生在两千多年前,但至今仍有一定的理论指导意义。

  (5)主张按摩养生

  按摩,在《内经》中是极为重要的一种养生方法。如《灵枢·病传》云:“余受九针于夫子,而私览于诸方,或有导引、行气、乔摩、灸熨、刺焫(爇)、饮药之一者。”按摩被列为六种主要方法之一。《内经》还认为:按摩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创造的一种养生手段,具有实际的医疗健身效果。它说:“中央者,其地平以湿,天地所以生万物也众,其民食杂而不劳,故其病多痿厥寒热。其治宜导引、按跷,故导引、按跷亦从中央出也。”按摩的健身作用是显而易见的,但《内经》认为运用起来应恰到好处,即所谓“各得其所宜”。比如“形苦志乐,病生于筋,治之以熨引”,这时可用导引法。而“形数惊恐,经络不通,病生于不仁”时,则“治之以按摩、醪药”。在谈到按摩的作用时,《内经》指出,如果按摩能与针灸、行气等结合运用,其效果将会更好。“按摩勿释,著针勿斥,移气于不足,神气乃得复”。总之,《内经》对于按摩养生是很推崇的,遗憾的是它没能给我们留下什么具体的按摩手法。

  5.杂家的养生观

  战国末期,秦相吕不韦召集门客共同编写《吕氏春秋》,亦称《吕览》,是杂家的代表著作。它兼采百家之说,保留有先秦时期的不少宝贵资料。其中的《本生》、《重己》、《贵生》、《情欲》等篇章,均阐述有养生的观点与方法。如《尽数》篇云:“圣人察阴阳之宜,辨万物之利以便生。故精神安乎形,而年寿得长焉。长者也,非短而续之也,毕其数也。”这里明确指出,延年益寿不是指随意延长人的生命年限,而是指人类通过养生活动,去活完人类应该活到的年岁,即“尽其天年”。从而体现了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

  (1)主张“顺生”与“节欲”

  所谓“顺生”,就是顺乎自然规律。《吕氏春秋》谈了要从两个方面顺乎自然规律。一个是指养生要顺应客观外界的自然规律。如《吕氏春秋·情欲》中说:“古之治身与天下者,必法天地也。”意思是说,养生与治理天下是一样的道理,都要效法天地。天地,就是客观自然。当然,“天生阴阳、寒暑、燥湿,四时之化,万物之变,莫不为利,莫不为害”。就是说自然环境可以对人体有利,也可以对人体有害。所以《吕氏春秋》认为:顺其自然则有利,逆其自然则有害。因此,它要求养生者能“察阴阳之宜,辨万物之利”,去顺应客观外界的自然规律。认为只有这样,方能做到“精神安乎形,而年寿得长焉”。

  《吕氏春秋》又说:“凡人三百六十节,九窍,五脏,六腑。肌肤欲其比也,血脉欲其通也,筋骨欲其固也,心志欲其和也,精气欲其行也。若此,则病无所居,而恶无由生矣。”意思是讲,人的身体是一个自然结构,养生要顺应这个自然结构。使得肌肤紧密,血脉通利,精气顺畅,心志和谐,疾病就不会侵入。相反,“病之留,恶之生也,精气郁也”,那就会像水郁被污、树郁被蠹、草郁被污一样。“身之窍九,一郁所居则八虚,八虚甚久则身毙”,只要养生中有一处不顺应生理的自然规律,就会一处郁闭而影响全身。如果长期郁闭,就会导致死亡。所以说:“凡生之长也,顺之也。”顺之,“则九窍、百节、千脉皆通利矣”。

  所谓“节欲”,就是节制欲望,使生活有规律。《吕氏春秋·贵生》篇云:“夫耳目鼻口,生之役也。耳虽欲声,目虽欲色,鼻虽欲芬香,口虽欲滋味,害于生则止。在四官者不欲,利于生则为。由此观之,耳目口鼻不得擅行,必有所制,此贵生之术也。”又云:“味不珍重,衣不惮热。”因为“惮热则理塞,理塞则气不达。味重则胃充,胃充则中大鞔,中大鞔则气不达。以此得长生可乎?”所以《吕氏春秋·本生》篇指出:“使生不顺者,欲也。”它以那些有钱人为例说:“其于声色滋味也多惑者,日夜求幸而得之,则遁焉。性恶得不伤。”指出一些有钱人的寿命之所以往往不及穷人长,是因为他们不能以物养生,而是逆其生理需求,过分享受。只知“肥肉厚酒,务以自疆”,却不知这是“烂肠之食”;只知“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却不知这是“伐性之斧”。而穷人则不然。他们不可能有过分的物质来享受,所以也就不可能有过分的欲望,故他们的寿命反而比富人长。这正是“虽富贵,不以养伤身;虽贫贱,不以利累形”。

  所以《吕氏春秋》说:“饮食居处适,养体之道也。”何为适?这就是《吕氏春秋·情欲》篇解释的:“耳不可瞻,目不可厌,口不可满。”指出凡“大甘、大酸、大苦、大辛,大醎,五者充形,则生害矣。大喜、大怒、大忧、大恐、大哀,五者伤神,则生害矣。大寒、大热、大燥、大湿、大风、大霖、大雾,七者动精,则生害矣”。强调养生中如不能注意节制这些个“大”,那么,“身尽府种,筋骨沈滞,九窍寥寥,曲失其宜,虽有彭祖,犹不能为也”。

  (2)提出生命在于运动

  《吕氏春秋·尽数》篇云:“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动也。形气亦然。形不动则精不流,精不流则气郁。郁处头,则为肿为风;处耳,则为挶为聋;处目,则为蔑为盲;处鼻,则为鼽为窒;处腹,则为张为疛;处足,则为痿为蹶。”这里,列举了一系列由于不运动而引起的疾病,充分说明了“动”在生命活动中的重要地位。又有《吕氏春秋·古乐》篇云:“昔陶唐氏之始,阴多滞伏而湛积,水道壅塞,不行其原。民气郁阏而滞著,筋骨瑟缩不达,故作为舞以宣导之。”这是以原始人跳“消肿舞”锻炼身体为例证,进一步说明“生命在于运动”的道理。因而《吕氏春秋》提醒那些有钱的富贵人,“出则以车,入则以辇”的做法是很不可取的,不符养生之道。只有安步当车,注意活动形体,并使之“和于术数,符于阴阳”,才能“得以尽其天年”。

  (3)认为养生与政治有联系

  我们知道,吕不韦是一个大政治家和大经济家,因此,他的养生理论还有一个特点,即往往与他的政治主张联系在一起。《吕氏春秋·先己》篇曾明确指出:“凡事之本,必先治其身。”并举例说:“昔者先圣先王成其身而天下成,治其身而天下治。”何也?乃是因为“治身与治国,一理之术也”。“故圣人之制万物也,以全其天也。天全则神和矣,目明矣,耳聪矣,鼻嗅矣,口敏矣,三百六十节皆通利矣”。所以吕不韦反复强调:养生不仅仅是为了“尽其天年”,而且也为了“以治天下”。从而暴露了《吕氏春秋》之所以要研究养生理论的思想动机和根本目的所在。

  三、孔子的养生观

  (一)道德养生。孔子主张“仁者寿”,提倡“仁者爱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强调用“仁”和“忠恕之道”及节制私欲来修养道德,从而达到心理上的坦坦荡荡,防止心理失衡所致的各种心身疾病,有益于健康和长寿。

  (二)饮食养生。孔子在《论语·乡党》中对饮食卫生提出具体要求,“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鳢而锝,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事,不时不食”。还提出酒肉需适量、食不语、长幼异食等主张,这些观点,符合现代饮食养生的原则和方法。

  (三)体育养生。孔子主张“动中以求静”,提倡轻松愉快的运动,如射箭、游泳和散步等,反对“暴力之动”,以强身健体为目的,兼有修养心性,与现代追求的“更高、更快、更强”的竞技体育大有不同。《孔子家语》载:“若夫智士仁人将身有节,动静以义,喜怒以时,无害其性,虽得寿焉,不亦宜夫。”从某种意义上讲,孔子的体育观念及运动形式更符合健康养生的要求。

  (四)性养生。孔子提出“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欲不可禁思无邪”和“节欲为贵、守精神”等,是性养生原则。性和饮食一样均是正常人的生理需求,与人体健康关系密切,也是养生保健的重大问题和方法。

  (五)分阶段养生。孔子提出:“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壮之时,血气方剐,戒之在斗;老之时,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季氏》)从人体处于不同生理年龄阶段及气血的盛衰,提出“三戒主张”是有科学道理的,开创了人生分阶段养生之先河。

  (六)生活起居养生。在生活起居方面,孔子提出“寝不尸”、“居不客”、“寝不语”等要求。“寝不尸”指不得仰卧如挺尸状,“居不客”指居家之时不妨轻裘缓带以安适自养,“寝不语”指睡寝时言语有碍脏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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