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站立,是有一个由爬行到直立行走的过程的。鉴于人类从低级向高级演化的历史,人的站立,也必定是有其原因的。那么为了感谢这让人类能够直立行走的功绩,就必须站直了、行正了,方能配得上称作为"人"。
巴金笔下的作品,或多或少刻画过这一类的人。贯穿激流三部曲的高觉新就是这类“弯着腰”的人。
你可以将“弯着腰”的原因归结为社会,因而得出“人浮于事”的无奈结论。觉新对两次错过真爱的悲哀、觉新对觉慧出走的矛盾、觉新对妻子痛苦而死的遗憾,这些都在他一次次心里安慰中隐藏于无形。
他面对的是封建家庭旧的制度与礼教,我们面对的是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社会。家对他的束缚和金钱对我们的牵绊在本质上是相同的。但面对逆境我们难道只能像觉新一样选择忍让,选择“弯着腰”吗?
当视角由此转向彼,你会不禁赞叹觉慧的勇敢;觉民与琴的决心;学生的热情……
他们无疑是选择 “站直了做人”,那为何同时代同龄的青年,“站姿”会截然不同呢?某些昆虫的幼虫在变成成虫之前总会作茧自缚,无论褒义或贬义,这是登高的瞭望台;是攀岩的绳索;是实验室的显微镜;是天文台的观测仪……时间空间会让事物显出本质,这一时的真理也许是下一刻的谬误,人所做的无可厚非——选择。
正因如此,觉新选择“弯着腰”,像现今大多数人,为了金钱而俯首帖耳、装腔作势,虽一再认为“无可奈何”,但终究淹没于社会洪流。
当然,人性的力量不会驱使人总保持一个姿势。觉新最终还是站直了,巴金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人,不,是一类人崛起的过程。
弯着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总弯着腰,因为它会使一个原本感到屈辱的人近乎麻木。
当觉新亲眼看到 “站直了做人”的青年,他的内心由痛到麻木渐渐返回到起点。他痛苦于自己的“弯腰”,他羡慕于身边人“站直”的痛快,他的心彷徨抑或呐喊。
弯与直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动作,但我们可以利用极限思想将瞬间无穷剖析,一瞬也经历时间的洗礼。做好准备,积累思想的飞跃。
在小说的结尾,作者给了主人公以新生。觉悟后的新生。站直了,纵使冬日的肃杀也难以掩盖春的生机与秋的辉煌。
站直了,因为我们问心无愧,心底坦荡无私。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弓腰缩背。
站直了,因为我们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站直了做人,为了我们自己,或者说——以人类尊严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