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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屋抒情散文

时间:2021-03-10 14:39:20 散文杂文 我要投稿

祖屋抒情散文

  清明节前夕,父亲带我们回老家寻根,我拜竭了那幢向往已久的老屋。

祖屋抒情散文

  细如牛毛的雨织起一片薄烟,远处的青山隐隐宛如宋人笔端疏淡的水墨。田间小路上的春泥酥润如膏,两旁是棋盘似的水田,洁白的鸳鸯就在这辽阔安宁的田园世界里,翩翩飞翔,我们各撑着一把伞,迈着悠闲而缓慢的脚步,听着父亲娓娓的叙述,走向风雨中的家。

  祖屋落成于1874年,我曾祖父的爷爷搬进去第二年,曾祖父呱呱坠地。华屋和长孙接踵而至,这两桩中国人心目中头等美事带给老人的喜悦,我隔着百余年的时间也能感受得到。曾祖父的爷爷也许并没有想到,一个多世纪以来,这幢老屋风雨不动,安然如山,竟成了后代子孙安身立命之处。我曾祖父兄弟九人,除一人在外做官,一人经商迁出故土之外,其余七兄弟仍同居此屋,如今已经繁衍成三十户人家的'一个村落。一幢旧屋,绵延着一个家族的命脉;一方土地,深埋着一个姓氏的根源。

  其实在江西民间保留着不少像祖屋这样明清时的建筑,在当时它们只是一些普通的民居,经过时间长河的淘洗之后,遗留下来的便显得可贵而值得珍视。尽管岁月的步履在她身上留下了风雨剥蚀的痕迹,但当时我隔着十来米远与那高大的堂屋正面相对时,那传统建筑隐然透出的雍容气象;那力度十足,向天际斜飞的檐角,那虽然已斑驳却仍然坚实的青砖黑瓦;还有那自光绪年间就一直悬挂至今的“胡府”横匾,无一不在我年轻的心里,引起阵阵激荡。仿佛有一股力量,正穿越历史,破空而来。

  我默默伫立,接受这温和的撞击,在若有所悟的神情凝视中,我忽然感到了传统,感到了曾属祖先的事物原来如此可亲,古老的中华文化与我们是如此亲近。眼前这座法相端严的祖屋,虽然没有金碧辉煌的外貌,但它所特有的浅沉渊深,包容丰富,含蓄蕴藉,不是浮薄之徒,好奇稚嫩的心灵所有认同的。

  在同祖的一位伯父的陪同下,我们跨过那高高的门槛,走进正厅。屋子里处处显得清凉、安静、简朴、没有华丽耀眼的装潢,也没有昂贵眩人的陈设,但自有一种对生活的虔敬,弥漫在空气中。那陈年而保存完好的家具;那青铜香炉中游丝轻转的燃香;那淡淡的光影,从镂空的木雕窗棂透进来,铺在纤尘不染的青石板上,时间的流动在这里缓慢下来了。我深深感受到那递嬗不变的庄严传统,并产生一种有祖先庇佑的安全感。

  老家不仅有历经百年风雨安然无恙的祖屋,更有生命力极其顽强的老人,我曾祖父的九兄弟中,其中的八祖仍健在,一百零九岁的老人,依然吃花生嚼蚕豆,步履稳健放牛种菜。家族中健在九十岁以上的高龄的老人有四位,八十岁以上的有三位。这些老人就跟老屋一样沉默,生活的坎坷在他们眼中已如草芥。

  人与屋是个永恒的话题。

  老人和老屋健在,折射出现代人和屋的速朽,城里的一些房子,有些年头了,就给人一种陈旧不堪的印象,别说做房子的目光短浅,偷工减料,同时还反映出现代人做人做事上的短期行为和投入不足,以及各种浮躁和浅薄,观仰祖屋,不仅让我体认了先民朴素的居室之美。更让我领略并将继承先祖的眼光、耐性和承受力。

  在暮春朦胧的烟雨中。我缓缓地回过身去,再度与老屋对视,我感觉祖屋已不只是一栋房子,它是后人生存的坚实依托,是永生永世、璀璨不朽的民族精神的象征,作为它的子孙,我内心的骄傲正滋长如挺拔的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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