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再怎么郁闷再怎么不满,也还是应该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
从高分少年到逃课天王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当年的高考分数是536,那时所有科目的满分总分是640。本着初中时曾经在车站一宿见证了3次打架斗殴而想为社会主持正义的理念,他顺利地来到了中国政法大学。他那会也想过当作家,最想上北大中文系和人大新闻系,但老师告诉他,真正的作家都是从生活中来的;加上高考政治是自己高中时代第一次及格,似乎冥冥之中暗示他要学习法律,于是就没有在填志愿时选择北大,人大。
一进学校,他对校园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小。他推着辆自行车从正门到后门走了一圈只花了3分钟。看见操场,心更是凉了,跑道只有250米,还因为暑假没人修理,草长得有半人高,球门生锈了显得特别斑驳。当时他就萌生了一个念头——退学,特后悔自己填报了这所学校,这个颓废的想法一直持续了好久。
大一整整一年,经过老师循环往复再三劝说他才没有退学,但是也没有好好上课。他觉得很多老师上课不好玩,讲得特没劲还喜欢用满堂灌照本宣科,多年后的他甚至想:“如果老师都讲得像易中天这样我当年就爱听了,哪里还会想退学呀!”
他憧憬中的大学老师讲课是开导式的,还最好上课扯开话题海阔天空地侃。他又开始沮丧了,不喜欢上无聊的课,不喜欢在那坐50分钟听老师瞎白活,不愿意在那耽误时间。于是他逃课,成为那种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的学生,经常一个星期仅仅只去上4、5节课。
郁闷与宣泄
大学伊始,他给自己的画的路线图就是四点一线,图书馆——球场——食堂——寝室。逃课期间,他把所有时间都献给了图书馆,放松的场地就是去球场上驰骋着和同学们踢场酣畅淋漓的球赛。逃课编织的日子里,他看了很多很多的书,什么类型的都看。很多书看下来其实根本没看懂,还就喜欢挑战,看哲学、看弗洛伊德、看他的《爱情心理学》。也看萨特,有时还去书店淘书。他的零花钱,除了买音乐磁带就是买书,虽然没怎么去教室好好上课,但是读了海量的杂书却是获益匪浅。当然,他付出的代价就是每个学期都有功课不及格。
他不喜欢考试,觉得考试是件“挺龌龊的事儿”,大一考试还经常作弊,他想自己是属于学习成绩最不好的,只有综合成绩是最好的,因为书看得多嘛。他狡黠地为自己的“腐败生活”辩解找着理由。
一学期下来,他还不认识很多老师,有次在课堂上差点把老师误当作学生家长。他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学校社团,院系比赛都不沾边儿,只有在开学不久加入了学校的广播站,这一加入就一直待到毕业才舍得离开,后来还成了广播站的站长。
在广播台,他可谓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除了去采访回来写写新闻播报稿,最主要的是可以用公家的钱听磁带。
那个时候听音乐用的录音机可不像现在这样,他的第一台录音机还是带一个大喇叭的,要60块钱,当时是骗爸妈说买来学英语的,结果大学四年连英语四级都没过。
他最钟情于外国摇滚乐,于是学校广播台成了他的“秀场”。早上如果是他值班,那可不得了,他每次都选择那些特别吵特别闹的音乐放,“既然是让大家起床精神振奋,还放什么轻音乐啊!”他想。于是,那个时候什么摇滚啊Disco啊,还有一些流行歌曲比如《西北风》等等,动辄就响彻在政法大学朦胧的清晨。虽然也有很多同学去投诉,不过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习惯了。
渐渐的,校园里知道他的人都叫他“疯(峰)子”。褒扬的声音也不在少数,有一次,打来一个电话找他,是学校犯罪心理学教研室的一个老师,夸他放的音乐特别好,还说从心理学角度来讲,早上应该放一些节奏铿锵的音乐。他乐了,真是一伯乐啊!
迷茫中自有我方向
特郁闷的时候,他还写书,写荒诞小说,写散文,写评论,发表都用的是匿名,但是不参加文学社。他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海子就是政法大学毕业的,自己胆儿挺小,总感觉学校里诗人特别多,文学社的高手都不少,怕自己去了没自信。”他以自己为原型写了一个迷惘的新生的故事,也发表了。后来写着写着,就不编故事了,专门给《音像世界》投稿,还记得第一次在这本钟爱的杂志上发表作品是写自己钟爱的歌者。从此之后,乐评之路就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候的他还和一帮同学经常闹事,看见学校有什么演出活动就去捣乱,他觉得自己惟一能参与的和学校氛围有关的事情也就是捣乱。有次学校的一个中秋节晚会硬是被他们几个同学给闹得演不下去。
现在的他回想当年,已不是那番模样,他觉得,“其实每个人都会郁闷,这是每个大学生的必经阶段,只是表现方式不同,反思程度也不同。现在的学生往往缺乏责任感,缺乏一些社会体验,所以好多人都指责他们比较自私。生活难免会有过不去的坎,最忌讳的就是从情绪上的郁闷到行动上的堕落。我算是曾经最郁闷的那类学生,可是通过阅读和音乐找到了自己,从而学会反思自己做过的那些另类的事儿。一个人再怎么郁闷再怎么不满,也还是应该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
对于自己糊涂但有收获的大一,他觉得,人成长的过程中必然要付出代价,同时要从代价中得到些东西,因为,这是个规律性的东西,只有迷茫了你才会找对方向,才会体验豁然开朗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