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设想:
这篇文章被选编在高中语文第二册第四单元,本单元是文化随笔,教学的重点是要理解作者所发表的观点,《米洛斯的维纳斯》一文,是日本作家清冈卓行用散文的笔法写就的一篇艺术评论,谈的是米洛斯的维纳斯因偶然缺损双臂而意外获得了非凡的美学价值,观点建筑在哲学,文艺美学的基础上,表述又极具概括性,因而内涵深蕴。为了降低认知难度,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就是不拘泥于文本上那些艰涩难懂的句子的理解(甚至我有意淡化这些句子的揣摩,我只有用“这种语言是清冈卓行的语言”来说服自己),而是结合同学们的艺术眼光,通过具体的事例把作者的观点引向生活层面,从而藉此把学生批判的目光牵引入更深广处,在研究探讨中培养思辨习惯,启迪创新思维。
知识目标:
一、虚实相生原理及实践(教学重、难点)
二、对作者的见解发表自己的看法(探究评价)
三、通过阅读本文,提高审美修养。
能力目标:
培养学生的想象能力,鼓励学生发表创造性见解。
教学方法:
多媒体辅助;课堂以学生讨论、释疑为主(一课时)
预习布置:
1.查阅资料,了解有关维纳斯的神话传说及“断臂维纳斯”雕像的特征。(以法国巴黎,希腊神话,日本清冈卓行三个名词与维纳斯组成一句话)
2.通读全文,了解大意,把握作者的主要观点。
3.对作者的观点发表一点自己的见解。
教程设计:
一、导入——奠定审美认识的基础,培养阅读探讨的兴趣。
《红楼梦》中描写林黛玉形象: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讨论总结:小说中的林黛玉存在于读者的想象中,她带有理想的色彩,给人以神秘感,60个同学眼中会有60个林黛玉,而电视画面中的林黛玉太实,很难符合每一个同学的审美理想,可见,想象中的艺术形象更具有梦幻般的美感。
二、导读——把握并理解作者的主要观点,领会虚实相生的美学原理。
A: 整体感知(学生概括文章的主要观点,并师生互动讨论之。)
1、试揣摩商人和作者会从何角度来看待维纳斯。
①拍卖会上——商人——米洛斯的维纳斯
②博物馆里——清冈卓行——米洛斯的维纳斯
2、维纳斯的美主要表现在哪些方面?(欣赏图片谈维纳斯的实体美和空白的美)
3、“有臂‘的局限;(通过想象,把握暗示美,并由此上升到虚实相生的规律)
B:虚实相生规律的实践应用(绘画、写作)
三、发散思维——对作者观点的质疑(失去的只能是双臂)
四、练习布置
1、联系课文,思考:
断臂的维纳斯是美的,但是否残缺都是美的呢?
2、宋朝设置了规模很大的宫廷画院——翰林图画院。并对画家授以各种职位,还常常用诗句作画题进行考试,有一年,考试的题目是:“竹锁桥边卖酒家”。请以学过的虚实相生的原理对这副画构思,用文字或者图画表示。
米洛斯的维纳斯
清冈卓行
我欣赏着米洛斯的维纳斯,一个奇怪的念头忽地攫住我的心——她为了如此秀丽迷人,必须失去双臂。也就是说,使人不能不感到,这座丧失了双臂的雕像中,人们称为美术作品命运的、同创作者毫无关系的某些东西正出神入化②地烘托着作品。
据说,这座用帕罗斯岛产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维纳斯像,是19世纪初叶米洛斯岛的一个农人在无意中发掘出来的,后被法国人购下,搬进了巴黎的罗浮宫③博物馆。那时候,维纳斯就把她那条玉臂巧妙地遗忘在故乡希腊的大海或是陆地的某个角落里,或者可以说是遗忘在俗世人间的某个秘密场所。不,说得更为正确些,她是为了自己的丽姿,无意识地隐藏了那条玉臂,为了漂向更远更远的国度,为了超越更久更久的时代。对此,我既感到这是一次从特殊转向普遍的毫不矫揉造作的飞跃,也认为这是一次借舍弃部分来获取完整的偶然追求。
我并不是想在这里玩弄标新立异之说。我说的是我的实际感受。毋庸赘言,米洛斯的维纳斯显示了高贵典雅同丰满诱人的惊人的调和。可以说,她是一个美的典型。无论是她的秀颜,还是从她那丰腴④的前胸延向腹部的曲线,或是她的脊背,不管你欣赏哪儿,无处不洋溢着匀称的魅力,使人百看不厌。而且,和这些部分相比较,人们会突然觉察到,那失去了的双臂正浓浓地散发着一种难以准确描绘的神秘气氛,或者可以说,正深深地孕育着具有多种多样可能性的生命之梦。换言之,米洛斯的维纳斯虽然失去了两条由大理石雕刻成的美丽臂膊,却出乎意料地获得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抽象的艺术效果,向人们暗示着可能存在的无数双秀美的玉臂。尽管这艺术效果一半是由偶然所产生,然而这却是向着无比神妙的整体美的奋然一跃呀!人们只要一度被这神秘气氛所迷,必将暗自畏惧两条一览无遗的胳膊会重新出现在这座雕像上。哪怕那是两条如何令人销魂勾魄的玉臂!
因此,对我来说,关于复原米洛斯的维纳斯那两条已经丢失了的胳膊的方案,我只能认为全是些倒人胃口的方案,全是些奇谈怪论。当然,那些方案对丧失了的原形是做过客观推定的,所以,为复原所做的一切尝试,都是顺理成章⑤的。我只不过是自找烦恼而已。然而,人们对丧失了的东西已经有过一次发自内心的感动之后,恐怕再也不会被以前的、尚未丧失的往昔所打动了吧。因为在这里成为问题的,已不是艺术效果上的数量的变化,而是质量的变化了。当艺术效果的高度本身已经迥然⑥不同之时,那种可以称之为是对欣赏品的爱的感动,怎能再回溯而上,转移到另一个不同对象上去呢?这一方是包孕着不尽梦幻的“无”,而那一方却是受到限制的、不充分的“有”,哪怕它是何等的精美绝伦⑦。
比如,也许她的左手掌上托着一只苹果,也许是被人柱像支托着,或者是擎着盾牌,抑或⑧是玉笏⑨?不兴许根本不是那样,而是一座显露着入浴后羞羞答答的娇姿的雕像。而且可以进一步驰骋想象——会不会其实她不是一座单身像,而是群像中的一个人物,她的左手搭放在恋人的肩头。人们从考证的角度,从想象的角度,提出形形色色的复原试案。我阅读着这方面的书籍,翻阅着书中的说明图,一种恐惧、空虚的感觉袭上心来。选择出来的任何一种形象,都如我方才所述,根本不能产生超越“丧失”的美感。如果发现了真正的原形,我对此无法再抱一丝怀疑而只能相信时,那我将怀着一腔怒火,否定掉那个真正的原形,而用的正是艺术的名义。
在这里从别的意义上讲,令人饶有兴趣的是,附了两条胳膊之外,其他任何部位都丧失不得。假定丧失的不是两条胳膊,而是其他的肉体部分,恐怕也就不会产生我在这篇文章中谈到的魅力了。譬如说,眼睛被捅坏了,鼻子缺落了,或是乳房被拧掉了,而两条胳膊却完好无损地安然存在着,那么,这座雕像兴许就不可以放射出变幻无穷的生命光彩了。
为什么丧失的部位必须是两条胳膊呢?这里我无意接受雕刻领域躯干像方面的美学理论。我只是想强调胳膊——说得更确切些,是手——在人的存在中所具有的象征意义。手,最深刻、最根本地意味着的东西是什么呢?当然,它有着实体和象征之间的一定程度的调和,但它是人同世界、同他人或者同自己进行千变万化交涉的手段。换言之,它是这些关系的媒介物,或者是这些千变万化交涉的原则性方式。正因为如此,一个哲学家所使用的“机械是手的延长”的比喻,才会那么动听,文学竭力赞颂初次捏握情人手掌的幸福感受的述怀,才会拥有不可思议的严肃力量。不管是哪种场合,这都是极其自然的,极其富有人性的。而背负着美术作品命运的米洛斯的维纳斯那失去了的双臂,对这些比喻、赞颂来说,却是一种令人难以相信的讥讽。反过来,米洛斯的维纳斯正是丢失了她的双臂,才奏响了追求可能存在的无数双手的梦幻曲。